吕超一脸阴云,杨慕知道因为什么,也知道吕超想要什么,可他想要的杨慕不能给,也不想给。还要回去呢,这边的一切,都是泡影,太真实的泡影,最好不要渐渐深陷其中。所以边道歉,边道别,只想赶紧离开将军府。
平时,最讨厌说谎,因为说一个谎之后,再说每一句话,都要先检查一下是不是有疏漏,才能出口。慢慢的心就会变得特别累,为了不那么累,杨慕决定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尽管吕超不依不饶的非要留杨慕在府中,杨慕还是千恩万谢的出了将军府,吕超缠绵病榻数月,走路都不利索,想追上他谈何容易,实在走不动,就命人抬起床榻,浩浩荡荡的追出来,杨慕见状仰天长叹,这货要怎么才能甩掉啊?
亏得这时吕超的娘得到消息,也与杨蓉一同追了出来,命人拦住床榻,大呼小叫的让丫鬟们给吕超多加棉被,还怒斥杨慕:“真是不识好歹!看在超儿的面上不责罚你,前面泼冷水也就算了,这大冷天的,他才刚有好转,就敢诓骗他出来吹风,存心想害死我儿!”
杨慕气不打一处来,对吕超的母亲真是无语至极,诓骗?这死老太太捏造的本事难道是与生俱来的?杨慕感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恶意。你儿子爱乱跑,跟我有什么关系。边跑边回头恶狠狠的对吕超说:“别疯了好吗?娶了杨蓉,你就是我姐夫,我就是你小舅子,姐夫和小舅子想见面不就一句话的事,不要撵着我跑了!不然,以后别想再见到我!”
果然,吕超一见杨慕生气,顿时清醒,挥挥手不再追,想到以后能经常见杨慕,满足的笑笑,对着杨慕背影喊:“就这么说定了,婚礼见!”
杨慕上了事先给自己准备的牛车,回头潇洒的挥手,心道,吕大将军府!拜拜了您呐!杨蓉几乎可以肯定,这人的确是杨慕,看在她帮了自己的份上,以后就不讨厌她了。杨蓉身后,吕超的母亲却眯了眯眼,狠狠盯着杨慕的牛车。招来了一个贴身侍女,耳语一番,转身回府,没人听到老妇人的冷笑。
杨慕坐定,开始自言自语,真心够累的!吕超吕大公子,婚礼您自个儿玩吧!本姑娘就不凑热闹了,骗你娶那个蛇蝎美人本来就很愧疚,看着你跟她拜堂太煎熬了。
“不是因为喜欢他?”
听到声音,杨慕有些恍惚,这语气,以为是吕密回来了,定睛望去,原来是吕密的暗卫,笑着递过来一封信。
杨慕有些失望的接过信。
对哦,吕密现在不知道在哪个郡的地界上吹冷风呢,这名暗卫,兴许是跟吕密混的久了,说话竟也有几分像主子。
打量一眼暗卫,问,“喜欢谁?吕超?是你要问的,还是你主子要你问的?”
暗卫腼腆一笑,说,“我哪有资格问,当然是替主子问的。”
杨慕慢慢展开信,慢悠悠说:“那你听好了,去跟你主子说,放心,我谁都不会喜欢。”
暗卫点头,“好的,我会告诉主子,说你让他放心,除了主子,你谁都不会喜欢。”
杨慕将信封甩出去,去去去!无赖的样子跟吕密一模一样!看着就心烦!暗卫却将信封伸手截住,杨慕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嚷嚷着,出去出去!
那暗卫在眼前一晃就消失了,杨慕展开吕密的信。依旧是赏心悦目的字迹,从心底涌出些许的甜蜜,嘴角不自觉上扬。
跳过那些肉麻的字眼,杨慕想知道吕密走了这许多日子,究竟到哪了?一行人刚从始平郡出发,去往下一个州郡,一路上并不太平,大秦天王苻坚淝水一战失利的消息已经传开,一路上遇到好几股叛军,各自割据,冲突不断。遇到叛军混战,就得绕路前行,看得杨慕心惊胆战的,乱了,乱了,这天下终于还是乱了。该怎么办?
牛车突然停下,杨慕跌了个踉跄,将未看完的信,胡乱塞起来,爬到帘子前看个究竟,只看见闪着蓝色光芒的三支箭镞,“笃笃笃”两支钉在了车辕,一支擦过车夫的后背,钉在帘子前。
车夫忍着疼痛,鞭子抽的山响,老牛稍稍快了一些。
“怎么了?”杨慕有些慌乱,大声问。
只听到暗卫在车顶费力的说,“待在车厢角落,不要出来!”
他似乎也受伤了!杨慕窝在角落,看到不断的有箭从狭窄的小窗钉进来,全都泛着幽幽的光泽,每一支都很危险,只要见血必封喉,是谁这么想自己死?好狠的招数,感觉四面八方都有毒箭射过来,吕密的暗卫在车外,叮叮当当的一阵抵挡。
忽然听到一声闷哼,牛车又不动了。
杨慕心跳加速,袖箭已经准备好,就算死,也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死。车帘被风吹起来,杨慕看到车夫脸色铁青的倒在一旁。心想,完了!然而,下一秒,只见是暗卫翻身坐上车夫的位置,杨慕松了一口气,也并不乐观,有泛着黑色的血,顺着他手臂流下来,触目惊心!暗卫一手执刀,一手握着缰绳继续赶车,周围没了动静。
杨慕担心的问暗卫,“你没事吧?我看到你流血了。”
暗卫脸色苍白,想也知道是在强撑,大概跟着吕密的人都是一个性子,倔犟坚强。暗卫淡淡笑道“来者不善,而且并非一股势力,损失了五个兄弟,你在这长安城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