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儿这是怎么了?”王后让宫人搀扶着她,缓缓往前挪了几步,沉重的步子,越发显得身子孱弱。
“回娘娘,炼王妃已经昏了几个时辰,一直不曾醒来,臣等无能,查不出因果。”刘太医见王后问话,只好硬着头皮,应承着。
王后看了他一眼,又扫过跪了一地的太医,抬头看向大越王,“王上,这沅儿病了,御书房里并不适合养病,让炼儿抱她回宫邸,刚好臣妾乘了软轿过来,送过去吧。”王后开口,病怏怏的身子,怎么看都弱不禁风。
大越王冷瞥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来人,送炼王妃回宫邸,炼儿也去吧,刘太医和张太医随行,鬼谷老儿一会儿进宫,让他直接过去!”他也明白,这御书房里冰冷无温,不适合养病。
萧辰轩终于从夕沅的软榻边上,站了起来,因为跪地太久,腿麻,站不稳,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小太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没事,我没事的。”说着,他微微俯身,抱起了榻上之人。
他……他此生的最爱。
曾经沅儿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他根本不明白,爱是什么?
难道和沅儿成了亲,不是爱?
夕沅不打招呼的昏迷不醒,萧辰轩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萧辰轩抱起夕沅,看着御书房外的轿撵,犹豫片刻,还是将人放了进去。
宫人抬起便走,他跟在一旁,寸步不离。
刘太医和张太医紧随其后。
进了宫邸,刚将沅儿放在榻上,老谷主便来了,“人呢,沅儿人呢!”他急嚷嚷道。
两位太医见他,喜出望外。
萧辰轩一个箭步,拉住他,差点让人摔倒。
“你先让开,让老夫喘口气。”老谷主挣脱他的手,用了好大力气。
老谷主甩了甩被抓得通红的手,心里暗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看来是急病乱投医,乱了分寸。
“一定,一定要救沅儿。”萧辰轩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紧张,连着牙齿也在慌乱中发颤。
老谷主拍了拍他的肩,看着他,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走到榻前,探了探夕沅的脉搏,虚弱近乎无,殁了?
老谷主吓了一跳。
他又用两根手指,扒拉了一下夕沅的眼皮,还好,还好,并非断了气。
老谷主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两颗药丸,他取了一颗,端了温水,让萧辰轩伺候夕沅,服了下去。
眼瞅着天色黑了下来,这药丸也服了近三个时辰,榻上之人,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刘太医和张太医面面相觑。
老谷主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儿,便这般没了性命?
他仰了仰头,心情一下子落寞起来。
萧辰轩更是颓废不堪,平日里沅儿很少生病,就算是上次箭木之毒,沅儿也有提前告知,虽说担心,但沅儿有准备,他不能强加阻止,可这次沅儿不打一声招呼,这是……
平时,他不愿多吱声,不代表不知沅儿的异样:新奇的词,高超的医术,出神入化的针术,还有当初为严老家严凡公子开膛破腹……
他不敢想,也不敢深究,害怕,害怕这样美好的沅儿,忽然有一天睁开眼睛,榻边是空的,人不见踪影,……转眼过了七日,炼王妃还是没有苏醒。
大越王来了几次,对着老谷主发了几通脾气,刘太医和张太医更是胆战心惊,连着好几日食不下咽。
对于炼王妃,他们有说不清的情愫。
佩服,嫉妒,恨?
兴许都有,但眼下,更希望这丫头能快些醒过来。
就算不是大越王强压他们,他们也是真心实意。
整个大越京城贴满了寻求名医的布告。
辕王爷李弘辕也得知了消息,看见布告,他险些倒在了地上,幸好苏万三拉了他一把。
因着夕沅病了,南迦山的学院建设也暂时停了下来。
大越王连着几日都无精打采,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然王爷破天荒地没出门,在府上守着有身孕的尹侧妃,闭门不出。
迪王爷倒是来看了夕沅几次,人没醒,他一个小叔子,自然也不能留下,再说是在王宫宫邸,诸多不便,但却在商贾间,放出话来,谁能推荐名医,救治王嫂,愿奉上黄金万两。
一听,便是大手笔,可惜啊,无人问津。
谁人不知,这病着的人,便是大顺朝赫赫有名的女神医,女神医病了,谁能妙手回春?
人人感慨的同时,也多了丝丝叹息。
晟王爷不善言辞,却也着急万分,亦没让手下闲着,暗自打听各路名医。
萧辰轩不理时事,萧牧飞鸽传书大顺太子。
李弘辕也同时信笺父皇。
太子李弘煜收到消息,赶紧召齐四大医学世家族长。
族长们一听,纷纷急了心,这协和医学院越办越火,不过一年时间,便有学子近千人,如此庞大的医学体系,从来不曾有过。
教者信心满满,学者斗志昂扬,前景一片光明……
“太子殿下,让微臣去吧。”上官钥华主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