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是医者,医者面前不分男女。”萧暮晟笑意不减,虽说笑得有些勉强,还是勉强着吧。
也是,常年如冰山的人,硬是在嘴角扯出一点笑意,确实有些为难,关键是笑比哭还难看,还是憋着吧。
“王嫂,你说是不是?”萧暮晟不等萧辰轩开口,又转向夕沅。
“啊,是吧。”夕沅已回神,觉得那话没毛病,医者面前,不分男女,更不分国界。
萧辰轩眸子沉了沉,不语更不动。
“四王子,把上衣脱了吧,夫君也是男人,你不用忌讳。”夕沅想了想,郑重道。
不露出伤痕,怎么医治?
她又不是神仙。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真是无语了,他俩争执的是这样吗?
该避讳的不是夕沅?
也不对,她避讳了,谁医治?
萧暮晟忽然觉得自己挖了个坑,被王嫂给埋进去了。
崩溃!
“怎么还不动?夫君,给他扒开!”夕沅眉头紧锁,很不满。
针都拿出来了,某人还没脱衣服,岂有此理,不是浪费她的时间吗?
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就是生命的嘛!
古人没有一点点金钱观念。
王室里的人,就这两个呆子这样的,更没有!
萧暮晟一个冷颤,慌忙拉下了左侧肩胛,上衣自是没脱。
别说在女人面前宽衣解带,就是男人面前他也没有啊,别看他是个将军,这小节他还真在意。
特别是在这大顺的公主面前。
对,不能丢了大越王室的脸面。
萧暮晟安慰自己,这不是在意她,关键身份是大顺公主,他在意的是父王的脸面,是,一定是这样的。
他长吁了一口气,“王嫂,可以了。”
夕沅细细瞅着,眸子凝了凝,“既然喊了一声王嫂,四弟,你可信我?”
见她面色凝重,萧暮晟眸子一沉,“信!”
夕沅起身转了一圈,再进来时,拿了一个小箱子。
这个箱子萧暮晟也见过,就是上次在大哥府上,王嫂为尹侧妃复诊所用。
三哥也说,他亲眼所见,王嫂飞针走穴,如行云流水。
信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相信,便该放手一试。
“不用紧张,”见萧暮晟肌肉紧绷,夕沅笑了笑。
萧暮晟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一红。
趁其不注意,夕沅几个银针,顺着肩中俞、肩外俞、曲垣穴、天宗……直到肩贞,稳稳当当,便离了手,全都布施在他身上。
“好了?”萧暮晟只感觉一阵酥痒,便瞥见几根银针立在了自己左肩头。
“不要乱动,连续七日,便可不再施针,不过这疤痕,需要些时日,这生肌膏,并不易得,药材我得慢慢找。”夕沅说得煞有介事。
她有自己的打算,这药膏慢慢找,这大越京城,她便可以自由闲逛,且不用担心自身安危。
就算那大王子萧暮然想挑衅,也得顾及萧暮晟的兵权。“疤痕不要紧。”萧暮晟不在意伤疤,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疤,多不胜数,一粗糙汉子,没人会在意。
夕沅笑了笑,“四弟这话可不对,以后总要成亲的,肌肤光泽总比粗糙的好。”
萧暮晟瞅她一眼,脸更红了。
夕沅笑得乐开了花,这冰冷的将军,也会满脸通红。
哈哈,天大的奇事,以后若是拿此事笑他,他肯定要糗大了。
萧辰轩瞅了一眼,觉得沅儿又开始调皮了,这四弟是个将军,那容得起这般开玩笑。
“沅儿,”他喊了一声,宠溺不减。
“夫君。”夕沅瞅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走到跟前。
接过萧辰轩递给她的梅花茶,“夫君倒的茶,就是香甜。”夕沅笑眯眯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萧辰轩眉宇挑了挑,‘嗯’了一声。
萧暮晟老实地坐在那儿:这两人之间还能这么相处?他是不是也该成亲了?
“别动,”夕沅转身,见萧暮晟耸肩膀,赶忙制止道。
萧暮晟吓得一动不动。
平日在外,可没人敢这般对他。
“别动,再挺一会儿,才能起针。”夕沅很严肃地警告他。
萧暮晟寻思,这王嫂也不看沙漏,她怎么确定时辰的?
夕沅自是不知他怎么想,这针她用了不下百遍,哪里需要沙漏啊,经验,知道啥叫经验吗?
哎,无知少年,也就配当个将军。
过了有一会儿,夕沅放下茶盏,走到萧暮晟跟前,小手轻轻拂过,几根银针便落在手中。
萧暮晟根本未见她怎么拔掉的银针,几根银针便擦拭干净,放进了小箱子里。
接着,夕沅用手按了按起针的地方,轻轻地揉了几下。
萧暮晟有些坐不住了,王嫂这是,故意调戏自己!
他有些生气,心恍惚也有些弹跳,他虚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你感觉一下,是不是舒服多了,肩胛处有些温热?”夕沅扑了扑手,站定,看着他道。
萧暮晟愣了一下,只觉肩头处筋络似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