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李弘辕心里的挣扎,一边告诉自己,她已经成亲,父皇已将她认作皇妹,就算没有萧辰轩,他们之间也无可能。
一边他内心又在大喊,沅儿没有血缘关系的,不是亲妹妹,只要他们和离,自己位高权重,这天下都是自己的,到时再娶她进宫,天下谁能说不是!
李弘辕越想越难受,极力压制着,呼吸变得困难,他将头扭到一旁,忍不住咳出声来。
“水,来人,水。”另一旁的李弘翰喊出声来。
李弘辕被三哥的声音惊到,他平复了一下内心,站起身,端水给他。
李弘辕喂他喝水,心不在焉,李弘翰被呛了一下,从梦中惊醒。
“四弟,怎么还没睡?”李弘翰见四弟端着茶盏,不解道。
“睡下了,你一直嚷嚷着喝水,不给你倒水,会被吵死的。”李弘辕白了他一眼,故意沉了沉脸。
李弘翰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
李弘辕突然一笑,直视着他,看得让人有些发毛。
“四弟,干嘛这么看我?”李弘翰鲜少见四弟这般,这是睡梦魇了?
“三哥,喝了水,怕是不困了吧?”李弘辕继续笑着,如平日一般爽朗。
李弘翰定了定心神,“嗯,暂时不困了。”
“三哥觉得沅儿可好?”李弘辕又道。
李弘翰点点头,还是不解,这大半夜的不睡觉,问皇妹作甚?
“三哥觉得父皇可好?”李弘辕继续看着他,笑道。
“父皇,挺好的,勤政爱民,国泰民安。”李弘翰说着心里话,对于李明皇,他自来崇敬。
“大哥想做太子,可惜了,还是被二哥占了去。”李弘辕悠悠道。
“这有什么可惜的,二哥才谋兼备,父皇自是看重。”李弘翰没有偏见,谁是太子,都可以啊,总是李家天下,备受百姓爱戴便好。
李弘辕站起身,将茶盏放下,又回过身对着他,笑了笑,那意味有些不明。
李弘翰这下理不清了,莫非四弟也想争太子?
“四弟,你,你想?”
“三哥,不是我想,是谁不想?”李弘辕眸子冷了冷,笑意却不减。
李弘翰低了低头,转过身,又躺了下去。
只是他,心里颇为难过。
帝王之家,如何平衡权势与兄弟手足之情?
李弘辕见他这般,也躺了回去。
“四弟,三哥看重兄弟之情,无论是谁在那个位置,三哥不争不抢,也不帮忙,只希望我大顺的百姓安居乐业,永无战争。”李弘翰背着身子,说着心底的肺腑之言。
“三哥,四弟明白,我不想争,却也不想失去她。”李弘辕不经意的真情流露。
李弘翰反应了好一会儿,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她是谁?”
李弘辕神色微恙,张了张嘴,却并未说出口。
李弘翰叹息,“你到底欢喜谁?”
“沅儿。”李弘辕下定了心思,不再隐瞒。
李弘翰惊得瞪圆了眼睛,那黢黑的眼珠子,差点要冒出来。“你,你疯了!”他从榻上跳了起来。
“我没疯,我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心思,从未变过。”李弘辕很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她是皇妹!”李弘翰怒吼着,又慌忙掩住嘴,这是宫里,不能乱喊,隔墙有耳。
“她不是。”李弘辕瞟了他一眼,依旧淡定。
“她是,街上都传遍了,她是柔贵妃生下的。”李弘翰试图用这样的话,打消他的念头。
“那是传言,信不得,就算是,将来不要后代好了。”李弘辕依旧不松口,坚持己见。
李弘翰用力的拍了他一下,眸子猩红,“你疯了,无可救药!”
“我也希望我疯了,我是疯了,一日不见她,我便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三哥,我也不想,可是我放不下,你不会明白的,放不下,你懂吗?”李弘辕说着,落了泪。
硕大的泪珠顺着李弘辕白皙的脸颊落了下来,无声地萧瑟,也揪着李弘翰的心,跟着痛得千疮百孔。
曾经爽朗俊美的少年,如今钻进泥泞苦苦挣扎,他自己不想上岸,谁又能救得了他?
“沅儿,她知道吗?”李弘翰终是软下心来,凝视他。
“三哥忘了,我曾经给她玉佩,”李弘辕话说一半,顿住了。
“可她没收,不是吗?她表面开朗,实则倔强,她只喜欢萧辰轩。”李弘翰又试图开解他。
“不是她欢喜他,而是先遇到他,兴许那不是感情。”李弘辕闭着眼睛,宽慰自己。
“四弟,你这是自欺欺人,沅儿看他是不一样的,她眼里有光,那是爱一个人的深情。”李弘翰还是不死心,他不想四弟深陷徒囵。
“三哥,你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定,那萧辰轩说不定就是大越的二王子,那大越王野心勃勃,父皇将来会让他们和离的,沅儿定是要待在闺中,父皇百年之后,我若是继承皇统,沅儿便不用再顾及其他。”李弘辕说着心中所想,今日说了这么多,索性说个彻底,他清楚三哥的为人,定是不会乱说。
“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想要皇位?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