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先请起,夫人去了,朕深感难过,盈霜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伤心不已。既然二小姐想尽孝,自当顺她,丞相节哀,回去吧。”李明皇见李弘煜迟迟不开口,只好道。
“老臣多谢皇上体恤,老臣先回去了。”左丞相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似要跌倒,但始终都没倒下。
“父皇,既然丞相大人来了,便去看看霜妃娘娘吧,毕竟这府上去了夫人,霜妃娘娘作为嫡长女,理应知情。”李弘煜淡淡开口,似乎带着些许同情。
左丞相连连谢恩,林公公叫了外面的小太监,大殿里很快又剩下皇上和李弘煜两人,当然还有门外候着的林公公。
“这丞相真是奇怪,一会儿要朕赐婚他那次女,这会儿又不想进你太子府,到底是岁数大了,糊涂了。”李明皇瞅了瞅门口,幽幽道。
李弘煜不作声,继续翻阅李明皇丢过来奏折。
此时,此时无声胜有声!
李明皇见他低头不语,有些气闷,便出了御书房,朝影贵妃那里去。
李弘煜不抬头也知道,父皇去了何处。
对于那楚影儿,他总是说不上来的感觉,若即若离,又带着丝丝牵扯,就是不明白牵绊在哪里。
“父亲怎么来了?”左盈霜一见左丞相,有些不自在,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宫,还是很少的。
“你母亲没了。”左丞相淡淡道,似在压制内心的躁动不安。
“原来父亲知道了。”左盈霜淡淡地浮着一抹苦笑。
左丞相怔了一下,莫非还有长女的参与?
左盈霜屏退全部宫人,屋子里就剩下父女二人。
“怎么,父亲觉得母亲被毒死,开始愧疚了?”左盈霜见他不语,开始冷笑。
“毒死?”左丞相更加不解,却不知怎么往后退了一步。
这么一退,左盈霜以为他心虚,连连冷笑了好几声,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左丞相盯着她,竟觉得她有些疯了,疯得让他觉得陌生。
“父亲若是不知,母亲如何中毒而死,便回去好好问问你那位夫人,她怎么和她的好女儿联手毒死您的原配夫人的,没什么事,父亲回去吧。”左盈霜收起冷笑,一脸冰厉。
左丞相站着不动,好一会儿,竟找了椅子坐了下来。
左盈霜也不管他,随便他坐下,自己端起茶盏,狠狠地喝了一口,似跟那茶水有不共戴天之仇。
“昨日,暗卫进宫,你缘何没说?”左丞相追问道。
“说什么,说父亲知道你那好女儿与下人通奸?本宫还有什么好说的。”左盈霜一脸鄙夷,很是不屑。
“为父不知,这些年为你们几厢奔波,又忙着朝堂公事,不想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左丞相叹着气,有些底气不足,又似刻意遮掩。
“父亲回去吧,既然昨日我说了太子知道盈盈之前有良人,至于知不知与下人苟且,盈霜无法肯定,不过母亲被毒死之事,望父亲给个说法,本宫累了,回去吧。”左盈霜口气软了下来,似不想为难老父亲。左丞相起身,欲往外走。
“父亲,左家能到今天,不容易,若是因为女子毁于一旦,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怕是也不依。”左盈霜站起身,在他离开前,又冷冷一句,有些出其不意。
左丞相腿脚软了一下,差点瘫在地上。
他努力平衡身子,缓步走了出去,只是无人知道,他脚下到底有多沉重。
左丞相回府,便去看了左盈盈,忽然提到原配夫人,左盈盈吓得愣了许久,像是受了惊吓,好久才缓过来。
“父亲,盈盈错了,不该隐瞒你,只是母亲情非得已,盈盈知道却不敢乱说,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求父亲原谅母亲吧。”左盈盈的泪水,如洪水泄闸,说来就来。
“你是说盈霜生母被毒死,是你母亲下的?”左丞相冷声道。
左盈盈连连点头,泣不成声。
院子里忽然一阵风刮过,正好吹掀了刚被抬回府的左夫人尸体上的白绢。
尸体全身是血,下人们吓得惊慌起来。
左丞相听见声音,走了出来。
他站在院落,瞅了一眼抬着的尸体,愣了一下,转即安排管家,抬到准备好的灵堂去。
左盈盈也走了出来,被丫鬟搀扶着,远远看见母亲的尸体,又昏了过去。
本起了杀心的左丞相,瞅着晕倒的次女,心软了下来,到底是亲生骨肉,等夫人下葬,便送她去家庙残度余生吧。
次日,左定臣回府,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院子里扯满白幔,下人说,母亲死了?
他跑进去,不顾下人拦阻,推开棺椁,母亲就躺在那里,衣裳换过了,装裹衣裳,很新,自然没有血渍。
上官钥菁有了身孕,他们前几日出门去寺院还愿,不想刚出门几日,便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接受不了,上官钥菁也接受不了。
“管家,说,母亲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左定臣一把扯住管家的衣领,咆哮道。
管家一个不稳,倒在地上。
左定臣上前,狠狠地踹了他好几脚。
上官钥菁本想拦着,想了想,还是没动,他失了母亲,定是伤心,无处发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