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沅郡主那儿用不用派人过去,太后的病……”林公公说的时候,偷偷地瞅了自家主子的脸色。
“不用,朕信她!”
“是,”林公公本想说其他,可眼下,只好欲言又止。
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他便跟着伺候,见多了这宫里的蝇营狗苟,早已见惯不怪了。
“给朕端盏茶过来。”
“皇上,夜深了,该早些歇着。”
“怎么,胆子大了,朕的话不管用了!”
“奴才不是,这茶提神,喝了更难入眠。”
“嗯,递过来吧,朕明白。”
“是,”林公公还是递了茶过来,就算不喝茶,皇上怕是也难以安枕。
“你说,母后真的是中风了?”
“回皇上,奴才不知,也看不懂。”
“是呀,别说你看不懂,朕有时候也看不懂,下去吧,朕再坐一会儿。”
林公公本想在跟前伺候,可眼瞅着皇上这般,估摸着是想自个静一静。
他退到了屋外,偌大的皇宫,侍卫不少,暗卫也很多,太后那边想来也是有安排,这些年跟在主子跟前,他明白,皇上过得不容易。
就算是万人之上又如何,皇帝难做啊!
天快亮的时候,李明皇才躺在榻上,睡了过去,只是睡得并不安稳。
“皇上,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该早朝了吧?”
“皇上,您忘了,昨日小年,外地的官员不少都已经开始回乡省亲了。”林公公道。
“嗯,朕习惯了,也罢,又是一年,歇着吧!”
“皇上,可要去太后那儿看看?”
“嗯,早膳过后,去瞧瞧。”
林公公不再多言,伺候着主子洗漱,皇上这些年去各宫的时候少了,自个便伺候的多了,还好,他早已习惯。
后宫的娘娘们怕是也早已习惯了!
“老奴真是老了,越发的跟不上皇上。”林公公跟在后面,小跑着,勉强能跟上皇上的脚步。
“平日里就是缺乏锻炼,明日开始,陪朕到芙蓉园里跑几圈就好了。”
“是,皇上,老奴一定好好锻炼。”
“你呀,朕也老了,刚才着急,快走了几步,你便跟不上了。”
“皇上不老,一直年轻着呢。”林公公跑的有些小喘气,但还是不忘恭维两句,虽说伴君如伴虎,但他早已摸透了皇上的脾气秉性。
皇上不仁慈,却也不是暴躁的昏君!
“皇上,小心台阶。”林公公出声道。
“老奴叩见皇上!”桂嬷嬷刚给太后擦完手,转身便看到了李明皇。
“臣女给皇上请安!”
夕沅早早地便侯在了萧太后的榻前,听得桂嬷嬷的声音,连忙下跪。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按说元节假到了,让你留在宫中,沅郡主可有难过?”李明皇看着跪在地上的夕沅,不知怎么就说这么一句。
林公公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主子的话。
“回皇上,太后待夕沅极好,臣女甘愿留在宫中。”
“你这丫头,母后今日如何?”李明皇说着,看向榻上的萧太后。
夕沅没有吱声。
萧太后此刻靠着榻上,朝李明皇点了点头,虽说嘴眼还是歪斜,不过脸色却好了不少。“太后,该用茶了。”桂嬷嬷不知何时端了药茶进来。
萧太后点点头。
夕沅站在一旁,不多言语。
“这茶便是医治母后的?”
“回皇上,是。”
“这里面是那什么,白束,菊花,白芍,连翘?”
“是。”
“沅儿,虽说朕对你这丫头甚是欢喜,但母后的病不可儿戏!”
“臣女不敢,夕沅一定会医好太后,请皇上安心!”夕沅扑腾一下跪了下去,正好跪在太后的榻前。
萧太后瞅了瞅她,又看向李明皇,嘴里不住的“啊,啊啊”。
“皇上,太后不希望您担心,她信沅郡主。”桂嬷嬷瞅着自家主子,紧忙道。
李明皇看了一眼,又转向母后。
只见萧太后不住地朝他点头。
“母后,朕不是不信她,只是母后病着,皇儿亦着急。”李明皇拉过萧太后的手,握了握。
泪珠顺着萧太后的脸颊滚落下来。
李明皇手抖了一下,松开了她。
他拿出锦帕,为萧太后轻轻地拭去眼泪,亦如小时候一般。
“母后,皇儿信她,母后一定会好起来的。”李明皇放轻了语气,如哄孩儿般对萧太后说着。
萧太后睁开了微红的双眼,再次点了点头。
李明皇坐了一会儿,叮嘱了夕沅几句,便离开了慈仁宫。
萧辰轩来的时候,李明皇刚走。
“嬷嬷,这茶一日三次,今晨喝的也是昨夜的,以后便不要了,按照昨日的方子,再去抓药来。”
“郡主,按照昨日的方子,需要抓几日的回来?”桂嬷嬷有些不解,方子一样,缘何每日都要去?
“一日,每日都去,一直到年夜日。”夕沅说得很轻,甚至有些淡。
桂嬷嬷不解,却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