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四周打晾。
“按说我们就算退出来,结界也应是完好的,怎么会被破掉?”白析终于得以喘了口气,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我没做声,只把一只手缩回袖内,方才在殿内之时,几人的注意力都在停罢的时间上,没人注意我从一处闺房的梳妆台上拿起一把梳子。那把梳子上有让我熟悉的气息,与我乾坤袋中的那几样物件一样的气息。
停时结界中的物品全部都不能随意乱动,否则结界立时便毁了,而身处其中的人会与内中的事物一样衰败下去。我抬手拂了下额边乱发,一眼描到杜尹衣袍的后襟下摆腐黑了好大一块,心里一惊“公子!”白析也发现了杜尹衣袍受损,伸手便要去触摸,被杜尹一抬手拦下了,杜尹以指为刀,在衣袍上一划,将腐黑的衣襟连着一块好布一同切了下去,腐布落地,呲的一声化成一堆黑灰。
我借口观察一下周边环境有点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总觉得杜尹方才看我的眼神大有深意,若是我能感受的到梳子上的气息波动,魔君杜尹应该也能感受的到,虽然进了宫殿后三人分开行事在后园中集合,我猜不透杜尹是离得远真未发现还是假作不知,现下也不敢去看他的脸,很怕看到一幅乌云罩顶的表情。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像是一处交界地带,身后是绿意葱葱的山林峡谷,面前却是一大片望不到头的灰朴朴的岩石地域,白析迈了一脚跳上岩石,还没站稳便退回到草地上,用一种不知是兴奋还是惊惧的声音大叫“蓬菜外围,不能动用仙力之地。”
“公子,就这样离开吗?”我小心翼翼的觑着杜尹两眼,见他神色未变,虽然衣袍后摆不伦不类的只余了半片布在那里,依旧半分也没有减损魔君的气韵,气质这东西真是一件玄妙的东西。我们三人一路行来,虽隐了身份,到哪里杜尹都被一眼认出是主上,而白析有少主风采,至于我,不提也罢。
按我目下的心情,应该是最想逃离此地的一个,而当下却又莫外其妙的生了些不合时宜的不舍情绪出来,似乎这一别便是要与一段光阴做彻底的割裂。寻了这鲛人宫千难万难,只得这样来去匆匆的便离开了,多少有些遗憾,下一次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还能寻得过来,下一次,我不由在心底哼笑了一声,已经没有下一次了。杜尹回了身极目凝望密林深处,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层叠山峦,忽而双目一阖,再睁开时已看不到任何情绪在里边。
断舍离三字,能够轻易抛舍开去的,又有几人。
杜尹当先一步迈入到石地,道“此间因果已了,多留无益。”说罢低下头仔细分辩了一下,指着一条新近划出的痕迹道“沿着这个走,可以回到海边,再想办法离开。”白析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杜尹所说的痕迹,竟是一滴极细极小的血珠落下形成的印痕,杜尹所说的海岸的方向是血滴落下尖角所指的方向。
白析站起身,抬手摸了摸下巴,又回头看了一眼生机盎然的丛林,最终还是觉得毫无生气又不能使用仙力术法的岩石区更具有吸引力,必竟那是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