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翌日,李祁銘一早便去早朝了。
很难得,皇兄要上早朝了。
可是当他看见他皇兄坐在龙椅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时,就知道他昨晚不知是摆弄他那些乐器,还是叫一群人跳舞看到很晚。
总之,此时的他,看上去完全不像只比他大六岁的模样。
坐在龙椅上的李景和眉头搭拉着,眼睛周围是一片黑红色,目光木讷,脸色惨白,时不时要张嘴呼吸几口,手脚也显得有些笨重。若不是太后强烈要求他召开早朝,他现在怕还在大睡。
这也难怪,难怪朝中有些大臣开始倾向刚回来不久的李祁銘。这其中虽有大部分原因是有些大臣或大臣的亲属跟在李祁銘手下行过军、打过仗,知道他不仅有勇有谋还作风优良,知人善任有将帅之气。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当今皇上与他各处比起来都有有天壤之别。
这是李祁銘第二次上早朝。他站在右列之首,和他小皇叔——高亲王李梵站在一起。这次他也是习惯性的看了看左后方,那里有几个年轻的大臣。里面有一个他认识的人:郭炎。
上一次,他和郭炎一左一右站立在大泽殿两侧毫无交流,下朝时本要走同一段路出宫,但是郭炎仰着头径直就快步出去了,好像是在故意避开谁。
这次,会不会不一样?
早朝开始了。有几个大臣好像有事要上报。
李祁銘只打算听一听。他自回朝以来就是第一次上朝发表了感谢天恩、感谢皇恩、感谢他一众部下的言论,之后对朝堂上其它的事都未发表过言论,这次他仍旧打算这样。
因为就是那一次,门下省对如何给他加封行赏与中书省和御史台争论不休。
门下省的刘楚仁和裴羽书,还有户部尚书吴宝璋为他据理力争,说只是封他为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他的军功没有得到相应的奖赏,他的才华不能施展。
但他本人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他只想要自由与和平。
所以李景和问他有何想法时,他只说:“皇上仁德,已经重奖神勇军与边境十九州的将士,臣弟不敢邀赏,加封之事全凭皇上定夺。”
最终他获得更多的土地、良田、布匹等,仍封勋阶:从一品骠骑大将军。
这些封赏看上去很厚重,但是懂得人都知道,没有文官品阶,等于不打仗的话他就是个闲散王爷。
李祁銘当然懂,但即便这样,他心中都未生出任何想法,他只是深刻的感受到这看似华贵,又代表权利中心的大泽殿不是他想久待之处。
这次上朝,有几件事要处理。
一是吏部尚书陈康说:“在皇上英明神武的领导之下,成国早已然凌驾于大陆各国前列。处处体现国富民强、政通人和之景象。”他言语之间谦卑、谨慎,生怕说错一个字。
李景和听完后面露喜色。他很得意在想:朕这不是把成国治理的很好吗?不上朝又有什么关系。
陈康接下来说:“更可喜的是人口也在持续增多,各处日益繁华。一年来,杰州、启州、谷州这三个州相继由中州升为上州。”
这话听的李景和皱眉,他直接说:“中州升上州?此事只需你们吏部把空缺职位补上再进行管理就行了,还要在早朝上说吗?”
陈康做官多年马上就揣测出皇帝此时的不耐烦和责怪。但是他没有办法,不得不拿在朝上说。
他是唯唯诺诺,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偷偷吸了口气才说:“回皇上,任命一事微臣已经部署好。不过新州的水利、建设、城防等也要提上日程,还有就是随着四个州官员增多、品阶相应提高,要为他们加俸,各方面的开销陡然……。”
原来是因为钱的事。李景和听到钱的事很快就愤怒了:“加俸?才一年就想着加俸的事。稍微多办点事就知道要加钱,叫他们继续干,不干自然有人接。”
陈康听的皇帝发怒腿都发软了,脸上也冒出了一层的虚汗。本来他一月之前就收到了那几个州的刺史的联名要求落实加俸,他是铆足了勇气才敢今天拿到早朝上说的,现在一来他只敢马上顺承皇帝的意思,道:“是,是,是。”
李祁銘心里一片明镜。他听到他皇兄那句不想加俸的话脑海中就马上浮现了自己几日前去看他时场景。
那次他一去他就很自得的拿出一把古琴对他说:“这琴做了两年,三千两收来的,音色简直淳正极了。”接着又说他叫人去打造编钟了,预计八千两,是集齐各地名师之手打造,到时演奏起来肯定气势磅礴。
他为了两个乐器豪掷万金,现在他却因为正常的俸禄发放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发怒,还说出不负责任的话。更不负责任的是那陈尚书竟然连连顺承,就此了事。
他不想待在这也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大臣们连正常的诉求都不敢表达。更别提他所知道的各种派系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第一件事就惹的皇帝发怒,其他官员自是有话也不敢说。
不过也有人不畏畏缩缩。这人,正是尚书省仆射、兵部尚书兼镇国大将军的萧野。他站出来禀告他的事了。
“启禀皇上,如今我国需要加大铁矿的开采和对已有铁矿厂的挖掘,目的是制作更多、更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