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臣上奏,工部尚书钱清为挣自身功勋,用一张假的黄河流域图企图蒙骗圣上,他所述完全与实际不符,若按他方式治水,以往年泄洪量,根本堵不住洪水,届时别说解困下游百姓,一旦洪水冲破屏障,只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迫害严重,而且钦天监已经预知今年降水量将是百年难遇,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永兴帝的精神近来时好时坏,看到奏折,气怒攻心,直接晕了过去,等醒来后,明显越加虚弱不济。
他命萧衍派人去核查事情原委。
萧衍顺理成章将那张黄河流域图实际绘制者廖曾引荐到了永兴帝跟前。
廖曾对于治水之术本就有其独到见解,这两年又一直在黄河流域实地走访,所见所闻不是那些纸上谈兵之人能相提并论。
永兴帝听闻他所述,心底已有感此人绝非泛泛而谈之辈,他有意考验,命他现场画出黄河流域一些重要节点图。
廖曾事无巨细,一一描绘,甚至比原流域图更加精细明朗。
永兴帝甚是满意,拖着病体,难得的与廖曾聊了许久。
廖曾一些观点闻所未闻,比如治水之法,堵不如疏,甚至制作了一个模型示范给他看。
永兴帝叹为观止,大大褒奖了廖曾,并擢升他工部郎中,全权负责此次黄河流域治水。
钱清盗用廖曾黄河流域图,为了谋取自身利益故意篡改上面关键信息,所提治水之法枉顾百姓性命,倒行逆
施。
永兴帝直接下令从严追责。
钱清虽未被羁押入狱,却被禁足于自己府上,暂时不得参与政事商谈,等同剥夺了他权利,成了有名无实的工部尚书。
萧纪哪能不气!
“四哥,咱们不能再妇人之仁,再这样下去,哪还有我们兄弟容身之所?!”
萧纲眉头蹙着:“祸不及妻儿……”
“四哥,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老七做得了初一,咱们为何不能做十五。”萧纪眼眶赤红,“他不是夫妻情深嘛,如今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儿,可不正好可以检验下他的真心!?”
他倒要看看,届时他妻儿出事,他还如何借口赖在宫中,假模假样在父皇面前尽孝!
“四哥方心,我安排的杀手都是亡命之徒,事后绝不会牵扯上咱们。”
萧纲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门外花灵捂着嘴,脸色苍白,她正欲转身离开……
路过的小丫鬟福身行礼。
花灵赶紧抬手做了嘘声动作,可惜为时已晚。
小丫鬟已经脆生生唤了声:“花灵夫人。”
花灵闭了闭眼。
背后门已经打开。
小丫鬟赶紧福身行礼,得了示意后,赶紧退下。
花灵深吸口气,转身的时候,脸上已挂上适宜的笑,娇滴滴唤了声:“殿下。”
“你来做什么?”萧纪略带不悦道。
花灵的笑意更讨好了些,语气却故作娇嗔:“您许久未来奴家的院中了,奴家心里很是挂念,所以听闻您回府,就急着过来了……”
萧
纪眸底戾气稍敛,开口解释了句:“近来诸事繁多,暂时没空,等忙完这一阵再说。”
花灵闻言乖巧道:“是,那奴家这就回去,等您忙完再来看奴家。”
萧纪:“嗯。”
“慢着!”
花灵刚福身准备告退,萧纲不知何时走到了萧纪身后,神色不善。
花灵心口一紧,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微微转了方向,笑着福身:“四殿下。”
萧纪看向萧纲:“四哥?”
萧纲并未理萧纪,视线盯着花灵:“花灵姑娘,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听到了多少?”他的语气淡漠中透着肃杀的冷意。
花灵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笑容微微有些僵:“奴家什么都没听见,奴家刚刚到,这不殿下就开门出来了。”
萧纲冷笑了一声:“那倒是巧。”
萧纪神色沉了些:“四哥,花灵不懂事,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育。眼下正事要紧,别让她杵这影响我们。”
他朝花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离开。
萧纲却并未打算息事宁人:“站住。”
花灵抬起的步子又定在了那。
萧纲侧头看向萧纪:“六弟,有些话我本不想多说,你既然知晓妇人之仁容易坏事,缘何还一次次纵容?若不是她献什么黄河流域图,言辞凿凿说知晓治水之法,钱尚书怎会造此横祸!”
花灵泫然欲泣,低声委屈辩道:“奴家也是受了花雪的蒙骗,哪知她会联手廖曾设计奴家......”她眼眶红润望向萧纪,
“殿下,请您相信奴家,奴家若是知晓,打死奴家也不会将那张黄河流域图偷偷取来给您。”
萧纪觉得此事也不能全数怪罪花灵,她也是好心,若非自己和外祖父立功心切,得到图后没再派人仔细核查真伪,急急呈于了父皇,算起来也有责任。
“四哥,花灵之前并不知情,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萧纲直接打断:“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小心驶得万年船。”
萧纪顿了下:“那四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