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颇为认同。
萧栋此人心性冷淡,绝不是那种逆来顺受,听天由命的脾性,只是寻常惯会做戏罢了。
可惜天命不在他,所以无论他如何布局谋算,终究会走向溃败的结局。
她吃下一瓣橘瓤,犹豫着该不该提醒下萧衍,太子之位最终可能易主,让他提早有个准备;又担心届时因自己的话,打乱萧衍原本的计划,反倒弄巧成拙......
内心正挣扎着,陆非突然在外求见,不知同萧衍说了什么,随即萧衍进屋来知会一声,说有事要出府一趟,就直接带着陆非一道走了。
上官瑜看着手里最后一瓣橘瓤,叹了口气,这算是上天替她做了选择?
她将橘瓤吃下。
不由又叹息了声,凡事顺其自然吧......
***
太子半夜跳河的消息被有心人大肆散播了出去,刚刚止住的流言再次四起,并开始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甚至后来还有传出东宫两位妃子如今还是完璧之身......简直是比说书还精彩。
杨皇后和杨成安父女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事还没有想办法平息,辽东那边先出了事,有大量军户冲击卫所,引发激烈冲突,伤亡惨重,造成了极其恶劣影响。
永兴帝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命大理寺卿陆淙为首,刑部员外郎蔺荀等人即刻赶往辽东,彻查此事。
永兴帝更是当朝呵斥兵部失察之职。
兵部尚书杨成安,明面上虚应了几句,心里却极为不快,这是第一次,身为自己女婿的帝王如此不给他留脸面,竟当着满朝文武面阴阳怪气对他指桑骂槐。
他气怒攻心,心里却隐隐有了种不安。
尤其辽东出事,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那些军户为何闹事?刘永磊在做什么?怎么会让事情闹到大殿之上?”
事后,他气质败坏质问那些亲信。
兵部几位大人互相看了眼,默不作声。
即便其中有人知晓一些事,但没出事的时候没提,现在出事了,再说不是找骂?
杨成安气不打一处来:“温柔乡里来了几位新的姑娘倒是明儿清,真正提到要事,是一个比一个糊涂?还杵在这干什么,不快去了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真要等到大理寺和刑部查出点什么,查到你们头上,才知道要急?!”
几位大臣赶紧灰溜溜溜之大吉。
杨成安思来想去,写了封信,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去给辽东总兵刘永磊,希望赶在大理寺和刑部那些钦差到达之前,让他提早有个准备。
可惜,信在半途被九门截获掉包。
而刘永磊此刻自顾不暇,即便收到这封预警信,恐怕也无力预防。
那群军户完全是有组织有预谋。
煽动民心,让越来越多的军户和田户群起激愤是第一步。
冲击各大卫所是第二步。
趁他们注意力在平息各大卫所冲突时,另一部分军户开始围攻将领、官员和当地一些豪强府邸是第三步。
……
而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将此事闹大,大到再也包不住,直至上到金銮殿。
一步算计一步,一环套着一环。
若是没有背后推手,单凭那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军户,绝无可能谋划如此。
刘永磊明白这一点时,已为时已晚。
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会如此迅速,他根本来不及打探对方底细,人已经站在他卫所,他一时只能小心翼翼笑着作陪,不敢轻举妄动。
那些闹事军户,得知钦差已到,倒是瞬间消停了下去......
此事越想越蹊跷。
而最令刘永磊不安的是,他秘密命人送去给杨尚书的信件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音讯。
辽东那些将领和官员一开始颇为镇静的观望,毕竟朝廷每年都会派钦差下来,而且习惯性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等吃喝玩乐痛快,兜里银票塞足,随便捡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就回去交差。
想当然的觉得这回来的钦差,多半也如是。
只是不过数日,这些心生轻蔑、自以为是的官员和将领就开始发现事情发展苗头不对……
虽然来的算得上历任最年轻的一群钦差,却一个一个油盐不进,铁面无私。
不是在查阅资料,就是暗地走访,偶尔找他们其中一些人,都是为了解情况,有些平日里素来八面玲珑擅长交际的官员壮着胆子套近乎,不是吃闭门羹,就是直接以贿赂罪被扔进了大狱。
事情急转直下,人人开始自危。
......
都城这边,杨成安迟迟等不到辽东那边局势信息,直接派去了探子。
这次,他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
本想找太子商量之后可能会面临各种结果的应对之策。
但萧栋自从中了媚药,跳入寒冷刺骨的冰水中后,当夜就发起了高烧,连烧几日后,虽后来退了烧,身子却变得异常虚弱。
杨皇后心里懊悔不已,亦心疼不已,甚至对于他这个出主意的父亲都添了丝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