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眼角余光瞥到她那模样,无奈叹息了一声,本想夹一块醋肉放她碗里,终是舍不得她遭罪,自己默默吃下了这包含满满‘心意’的红烧肉和鸡腿......
是夜,芙蓉帐暖,他终是连本带利讨了回来。
……
在相府的日子,上官瑜过得舒心惬意,仿佛又回到了未出嫁前。
萧衍自然也感觉到了,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和光,即便自己行事偶有不便,却觉得陪她回来小住的决定是再明智不过。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二月。
龙抬头那日,两人告别上官时庸和周氏,回了重华宫,宫里却突然传来消息。
东宫出事了。
一直卧病静养,许久未出宫门的太子妃突然像是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冲进了金銮殿,声泪俱下,句句泣血,要永兴帝为其做主,直指太子豢养戏子,宠幸男人,她这个太子妃不过是名存实亡,他用来谎骗世人的傀儡。
当时在场的几位大臣一片哗然。
杨成安得知消息赶去想阻止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据说永兴帝当即大发雷霆,命人速将太子找来。
萧衍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进宫一趟。
“若是晚了,不必等我,自己早些用膳休息。”
上官瑜“嗯”了一声,叮嘱:“小心些。”
萧衍颔首,亲了下她额头,转身快步离开......
上官瑜怔怔站了一会,良久叹了口气,走至临窗茶几坐下。
看来杨云雅终是忍受不住,竟是宁愿到了玉石俱焚的地步。
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可比她理智许多。
那时自己无意撞破两人奸情,之后的时日,在东宫之中,那两人可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出双入对,当着她面情意绵绵、眉目传情,俨然一对恩爱‘夫夫’。
萧栋当时也是吃定了她的顾全大局,才会那般肆无忌惮吧!
上一世,直至后来上官家出事,太子之位被免,他与那伶人苟合之事,都没有暴露于世;也让他得以有机会在最后关头将那伶人安全送了出去,确保他无虞。
她曾讥讽的想,多好笑,既然那般恩爱两不疑,不该生同衾、死同穴?反而最后要同她这个名存实亡的妻子死一块算怎么回事?
更可笑的是,那伶人自此音信全无。之前一副誓死相随的架势,却原来不过是被他演的入木三分罢了。倒真应了那句“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上官瑜再次想起这些,心底还是难免起了一丝情绪,她捏了捏眉心,替自己斟了杯茶......端起,慢慢喝了一口......
东宫之变按着上一世确实在今年,但那已是过了中秋之后,如今不过二月......
杨云雅这一闹,只怕有些事将会起新的变化了。
窗外一丝寒风袭来,她搁下茶盏,起身,准备将窗掩上一些。
今日这云层乌压压一片,像似随时准备下一场大雪。
已是立春时节,天气却迟迟未见转暖,今年的倒春寒倒比往年更加严重一些......
犹如眼下的朝堂局势。
若东宫之变发生,依着上一世来看,太子定会被免。而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二皇子萧俊都将是最有利的竞争者。
只是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不知又要筹谋多久才会有下一次,亦或再也没有机会。
萧衍会奋起争取,还是继续韬光养晦?
但一旦显露心意,他这些年的隐忍伪装恐怕都将付之一炬。
永兴帝到时会如何想他?
上官瑜被风吹得有些头疼,微微蹙眉,抬手将窗掩上。
等他回来再说吧。
......
***
傍晚时分,天空开始三三两两飘起了雪花。
上官瑜唤了管事妈妈:“去外院问问殿下出门可有带伞?”
管事妈妈应声退下。
没一会,萧衍已卷着一身潮湿寒意推门进来。
上官瑜见状,赶忙搁下手上书籍,欲从榻榻米起身。
“下头冷,乖乖坐着。”萧衍开口阻止,随手脱下身上黑色大氅,递给一旁丫鬟,然后走了过去。
上官瑜往旁侧挪了挪,揭开身上白色绒毯,示意他坐上来。
萧衍唇角微扬,脱了鞋,依言坐在了她身旁。
一股凉意瞬时扑面而来,上官瑜忍不住道:“外面很冷吧?”
萧衍笑了笑,不答反问:“你刚刚命人替我送伞了?”
上官瑜不好意思的笑道:“可惜说迟了,还是没赶上,这不害得殿下一身风雪而来。”
萧衍眸光柔和,伸手点了下她鼻子,指尖的冰凉令上官瑜不自觉瑟缩了下。
萧衍立刻收住了手,准备收回,上官瑜却伸手一把将其抓握住,搁在自己双手间,轻轻揉搓,替他烘暖。
萧衍唇角的笑意染进了眸底。
“殿下,宫中如何了?”上官瑜抬眸,问道。
萧衍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敛下心猿意马的心神,说起正事唇角不由讥讽的勾了勾:“金銮殿上真是许久没上演过这么精彩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