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些年不近女色,莫不是真如瑜儿说的有那龙阳之癖?
若真是如此.....有多少人知晓此事?
皇上?不对,皇上若知道,只怕太子之位早就易主了。
杨皇后.....倒是有可能。
太子妃人选,她一个杨家女居然不选娘家侄女,而是属意瑜儿……倒确实透着一种蹊跷......
他当时从她口中听出此意时,还颇为震惊,没想到杨皇后居然有如此眼光,懂得深思长计,不似寻常妇人,只着眼于眼前的一些蝇头小利,他对她倒是多了一层另眼相看。
但如今看来,或许并不是那么回事。
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嫡亲的侄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寻一门与杨家旗鼓相当,甚至比他们更有助于太子的势力,与之结亲。
上官家无异于最好的选择。
这其中会不会还有杨家的出谋划策?
上官时庸想到这,脸色越加难看冷沉。
杨成安在他面前时不时言语泛酸的感叹,闺女做了皇后与自己便不再一条心,意有所指她胳膊肘往外拐,将本该属于杨家的太子妃之位让给别人......
也许,都不过是些迷惑他的小手段?
上官瑜见父亲神色变了几变,安静等着,不敢贸然开口。
“此事不管真假,事关重大,你对谁都不准提及。”上官时庸最后道。
上官瑜立马回:“瑜儿明白。”
上官时庸端起茶盏,又放了下去:“你先下去吧。”有些事他得重新理理。
上官瑜乖巧应:“是。”随即起身,临走时忍不住问道,“父亲,眼下朝堂的形势,真的已到了非站队不可的地步吗?上官家保持中立,明哲保身不行吗?”
上官时庸静默看了她一会,眸光微敛,只道:“容我再想想,去吧。”
上官瑜心底略过一丝失望,但也明白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福了福身:“是,瑜儿告退。”?
门被打开,又重新合上,上官时庸微微叹了口气。
身处时局,所谓中庸之道,不过只是圣人的一厢情愿罢了,但有些话,瑜儿再聪慧懂事,毕竟只是女子,不入朝堂,又怎么会明白?
不过,若太子真有龙阳癖好,上官家肯定不能蹚这趟浑水。
瑜儿的脾气秉性他最了解,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事,她一般不屑说,但真的说了,也会跟他言明;如今说的如此肯定,应该是真的被她看到了什么。
眼下立冬将至,离太子选妃之日越来越近……
“耿炎!”
“属下在。”
“去将几位先生请来,我有事相商。”
“是。”
……
***
上官瑜回到院内,上官又琛已经下学回来,正乖巧得边看书边等着她。
“阿姐。”
一见她进来,黑沉阴郁的眸子瞬间一亮,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在看什么呀?”
上官瑜收敛心绪,看了眼他手里的书,笑问。
上官又琛将书举起递给上官瑜,见上官瑜接过,他解释道:“夫子见琛儿学业进步很快,特意送了琛儿一本珍藏的典籍。阿姐,您看过吗?”
上官瑜一看居然是一本《博物志》,没想到那位夫子倒不是迂腐死读书之人,随意翻了几页,笑着又还给了上官又琛:“阿姐听过里面的几个故事,但书还没来得及看。”
“那,您要看吗?里面的故事可精彩了,还配了图画。”
上官瑜看他一脸意犹未尽之色,明明自己还想看,却舍得将书先给她,心里一暖,想开口拒绝,临到嘴边,还是换了语气道:“阿姐最近有些忙,恐怕静不下心来看书,要不琛儿看完后,给阿姐讲讲?”
上官又琛连忙认真点头:“嗯,阿姐想听什么,琛儿都给您讲。”
上官瑜笑道:“那阿姐就先谢谢琛儿。”
上官又琛已经渐渐长开的俊秀小脸上,好似蒙尘的珍珠被泉水擦过,迸发出明亮的光泽。
“肚子饿不饿?”
时候不早,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上官又琛刚想摇头说不饿,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唇角便有些不好意思弯了抹笑。
上官瑜怜爱的摸了摸他头:“今日就在阿姐这里用膳吧。”
上官又琛开心点头:“嗯。”
……
丫鬟们陆续将餐盘摆上桌,上官瑜招呼上官又琛多吃些,自己却没什么胃口。
今日此举不知对还是错……
龙阳之癖,上辈子只怕除了当事者和她,直到死,都没人发现太子的秘密吧?
哦,不对,还有被灭口的映秋……
想到这,本来有些踌躇难安的心,瞬间冷凝了起来,她不过实事求是的说出了这个秘密,又有什么好觉得良心不安的?
就是不知道父亲接下去会如何做......
她其实多少猜到父亲和二叔的想法。
皇上年岁渐长,迟早要传位儿子。
太子是最名正言顺,背后支持者最多的人,本身勤勉好学,礼贤下士,又有贤能的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