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
永兴帝视线暼向一旁拿着状纸的马文元。
马文元瞬间跪了下来:“微臣,微臣也不知……兴许是,那盐官镇镇长自作主张,枉顾王法。”马文元装着一副正气凛然模样,“请皇上准许微臣彻查此事。”
永兴帝端着茶盏喝了口,没有直接应答。
杨成安道:“皇上,依臣之见,赋税一事确实该好好查查。不过一个小小盐官镇的镇长,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私自增收赋税,可有上交国库?可有报户部知晓?”
上官时庸道:“臣觉得杨大人所言在理。”
其他朝中大臣立马道:“臣附议。”
杨成安眼神示意了下其中一个大臣,就见那人立马拱手道:“皇上,臣听闻海宁县知县与马大人颇有渊源,按着大新律法,是否应该回避?”
马文元一听急了:“不知戴大人从哪听闻的事,皇上,臣冤枉啊。臣与海宁知县只是公事上见过几面,绝无私交,望皇上明察。”
杨成安道:“臣以为,不管事情是否属实,为了马大人的清白,也为了以示公允,是否另派他人调查此事为宜?”
上官时庸道:“臣以为,杭州城的官员都应回避。”
他看着永兴帝,神色沉凝:“皇上,赋税之事乃国之重事,您自登基,就一心为万民谋福祉,苛捐杂税是历朝最低,户部担心国库空虚,几乎每年都会上奏希望皇上能上调赋税额度,但每年皆被您呵令阻止。”
“如今这县令却敢阳奉阴违,压榨百姓,致使民怨四起!究竟是胆大无知,还是另有隐情?臣请皇上彻查此事,平民怨,施德政,让万民感念皇上为民之心。”
这左相与杨大人难得意见相同。
朝中官员不用为各自阵营而恼,只要顺着附和,可比平日上朝简单多了。
马文元眼神飘忽,额上冷汗直冒。
李振极力维持镇定,心里却也失了主意。
不过几个刁民,状告的还是小小镇长,怎么就演变成彻查赋税一事?
马文元还跟他拍胸脯保证,绝不会出任何意外,如今这意外,搞不好两人都要掉脑袋!
李振气得咬牙切齿。
萧纲上前拱手:“父皇,儿臣愿效此劳。”
萧纪见证,赶紧上前跟着拱手:“儿臣,也愿意。”
萧衍微扬的嘴角一抿,赶紧往后退一步,一副怕引火上身的样子,惹得永兴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扯了扯唇角,讨好求饶的看着永兴帝。
永兴帝无奈轻叹了口气,视线重新转正,将茶盏搁置下,才抬眸道:“众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
他的语气沉了下来:“赋税一事,关乎社稷,朕绝不允许任何害犬之马伤害朕的百姓,危害朕的江山!海宁县好大的胆子!”
李振、马文元以及杭州城牵连此事的官员,各个心里急得已似热锅上的蚂蚁,面上却还要强装镇定。
永兴帝看向请旨的两个儿子:“老四,老六,你们有为民之心,朕深感欣慰。也好,这次就由老四主审,老六从旁协助,擢大理寺少卿胡则宁全权调查此案。”
“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皇上圣明。”
萧纲唇角一勾:“儿臣定不辜负父皇信任。”
萧纪有些讪讪,不过还是立马道:“儿臣一定尽力协助四哥办好此案。”
一直几乎隐形存在的胡则宁,不知何时已从一众大臣中走出,跪地道:“臣领旨。”
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看向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少卿,眉目俊秀,目光清正,或许所担任职位的关系,年纪轻轻身上竟已有种肃然之气。
李振心凉了一截。
这位胡少卿,他多少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都城功勋胡家胡国公之长孙,年少有为,杀伐果断,从不徇私枉法,深得皇上赏识。
若是他去查……
“都平身吧。”
永兴帝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众人此起彼伏谢皇上的声音,令他赶紧收敛心神,跟着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兴帝抬眸扫去,终于注意到站在几名告状之人身后的倩影,竟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他微拧眉:“ 这两位……”
众人闻言,立刻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萧纪立马开口道:“ 父皇忘了,这位是左相大人的千金上官小姐,这位是杭州同知周大人的千金周小姐,上次游船赏荷宴,您接见过两位,还赏赐了东西呢。”
永兴帝经他一提,瞬间回想起来:“ 哦~是这两小丫头。”
他脸色微缓,看向上官瑜她们:“今日怎么也来了?”
萧衍摇着折扇,笑着替她们解释:“ 刚刚这位秀才求马小姐帮忙的时候,她们正好也在,四哥觉得,都不是外人,一道过来做个见证也好。”
萧纲赶忙道:“ 儿臣就是以防万一。”
永兴帝似乎并未打算追究她们为何会一道过来,而是看着上官瑜三人,示意她们上前来。
上官时庸上次经历过一次,对于自家女儿的应对多少已有些了解把握,不像之前那般紧张。
但周善缘却是第一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