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芮一听急了,立马转头看向上官瑜。
表姐不会是真的要让她给马晓芬赔礼道歉吧?她刚刚只让她想办法将姓马的约出来,可没说要做什么。
上官瑜并没有给她回应,而是看着马晓芬,又笑了笑,似乎嫌潮水太吵,声音又提高了些:“马小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芮儿一般计较,她年纪小不懂事。”
周丽笍松了口气。
马晓芬一听,神色立刻变得难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她多少顾忌上官瑜的身份,又拉不下脸去攀附,就干脆继续端着。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她今日定要周丽笍好看。
“马小姐——”
“马小姐——”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女声自然是上官瑜出口准备劝阻。
男声却是自露台底下的广场那传来。
马晓芬一愣,神色不自觉露出疑惑。
没等她反应,就听那清亮的男声已经继续喊道:“马小姐!上面的可是马知府的千金,马家小姐吗?”
周丽笍八卦心瞬起,立刻上前两步,往下看去。
一个身着青衫长褂,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正仰着头望着这边,喊着。
“马晓芬,不会是你相好吧?”
马晓芬脸色一变,怒道:“周丽笍,你敢坏我名节,当心我让人拔了你舌头。”
然后赶紧从袖袋中掏出手绢覆面,立马上前查看。
简氏和上官瑜本就站在离沿口近的位置,侧眸瞥一眼就能看清。
简氏却是若有所思看向了上官瑜。
见她唇角微勾,眸色淡然.......
简氏眸中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心。
瑜儿想做什么?
难道为了给丽筠出气,真的要让人坏了马晓芬名节?
但这种事不像是她的作风......要说是笍儿那么做,反倒合理些。
上官瑜却是微微勾了勾唇。
范黎还是很聪明的,她之前于他只提了句,会在露台带一个有用之人过来,但当时并没有确认是何人,刚刚不过稍加示意,他就立马领会过来。
年轻书生见有新人探头,当机立断,“嘭”得跪了下来。
他身边一直跟着的两个黝黑男人则站在他身后不远,警觉堤防的周围,以防有人冲出来抓人破坏。
附近的观潮百姓立刻好奇投来八卦的目光。
比起周而复始的潮水,凑热闹看八卦自然更有趣。
那些暗哨却是如临大敌,拼命往前挤去,得赶在那书生闹出事情来,先将他驱离出去,管他是不是只是个为情所困的二愣子,他们决不允许今日观潮盛日出现任何纰漏。
不过说来奇怪,不管怎么挤,那些百姓像是与他们作对一般,拼命将他们挤偏方向。
周丽笍指着旁边的马晓芬幸灾乐祸的喊道:“这位就是马小姐,兄台,可有何事呀?”
马晓芬气得瞪了她一眼,赶紧问道:“你是何人?”
范黎高声回道:“回马小姐,小生姓范,单名一个黎,是楚家村人,不才如今只中了秀才。”
众人越听越觉得有些那味道,人群中甚至有起哄调笑声。
暗哨微微松了口气。
马晓芬气得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正要义正言辞骂过去。
范黎已峰回路转喊道:“马小姐,小生有急事求见您父亲马知府,还望马小姐心善,帮忙引荐。”
马晓芬一怔,瞬间回过神,原来是个穷秀才想要找父亲自荐门客呢。她不屑的嗤了声。
范黎却没让她有机会出口,继续喊道:“马小姐,小生今日前来是为了向马知府状告盐官镇镇长刘顺才,其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纵容亲眷,草菅人命,枉顾王法。桩桩件件都在此状纸里。”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状纸高举过头顶,“小生千里迢迢而来,只为马知府能为盐官镇所辖十六个村一众村民做主啊。”
“还望马小姐慈悲心肠,带小生见一面您父亲。”
暗卫暗叫一声“糟”,还是大意了。
但如今众目睽睽,他们想将人悄无声息的带离已经不太可能,只能一个劲往书生那挤过去,一定要在事情无法转圜之时,将他拿下。
“你要见我父亲,状告什么镇镇长?”马晓芬一时有些没消化明白。
“素闻马知府德义有闻,清慎明着,公平可称,恪勤匪懈,相信一定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范黎开始拍起马屁,“马小姐身为他女儿,定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人。”
马晓芬听着很是受用。
上官瑜悠悠叹了口气,道:“马小姐深明大义,怎会忍心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马大人肯定更不会。”
简氏看了半天,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她开始所想。
不过依旧没弄明白上官瑜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她既然如此说,便帮着添一把柴:“今日观潮盛日,马大人应该就在楼内吧,马小姐何不就此行个方便,引这位公子见一见你父亲?”
上官瑜唇角忍不住上扬,赞许的睨了眼简氏。
简氏眼神笑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