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又琛微微颔首:“好。”然后黑眸半敛,有些不好意思道,“夫子夸我基础不错。”
上官瑜便放心的勾了唇:“自然,我们琛儿这般聪慧,一学既透,基础能差到哪里去。”
上官又琛小小窃喜了一下:“是阿姐教的好。”
上官瑜调笑道:“哎呦,居然会给阿姐拍马屁了。”
上官又琛抬起黑眸,很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琛儿说的都是真的。”
上官瑜心下好笑,又带了丝无奈。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一板一眼,性子又倔又拧,真怕以后会吃亏。
但眼下,她又觉得他扬着一张红润白皙的小脸,眼神坚定望着自己的样子又是如此可爱,忍不住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笑叹道:“终于长了些肉了。”
上官又琛眸底闪过一抹光亮,抿唇低声道:“琛儿有听阿姐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上官瑜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夸道:“琛儿真乖。”
上官又琛唇角的笑意便越加深了一些。
心道:阿姐看着他身上的伤会心痛,看着他瘦弱的身子会难受,所以他要好好养好身子,努力淡去那些伤疤,这样阿姐看着他,就会只剩盈盈的笑意了。
上官瑜开口问道:“你想好了吗,要不要随阿姐一道去余杭?阿姐带你去认识一下外祖父家的哥哥姐姐们,眼下这时节的话,正好能赶上一年一度的钱塘大潮盛况呢。”
上官又琛心底自然想去的,一来他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更主要的是他不想同阿姐分开......
但是他与薛妈妈提及此事时,她脸上明显欲言又止的模样,令他不自觉心中起了顾虑。后来无意中听她与薛管事在谈此事,他才知道,她在为难什么。
他与阿姐不同,他只是一个过继的孩子。
在外人看来,母亲无法生出继承的儿子,父亲才不得不过继长子。
若是一般的亲戚倒还好,但这次去的是母亲的娘家。
长辈们见到他,多半会尴尬,甚至心理不舒服吧?
“我......我想留在家里跟着夫子读书,把落下的功课尽快补上。”上官又琛坚定道。
其实阿姐和他心里都清楚,与同龄人相比,他要学的知识颇多,曾经落下的东西,他想要赶上,得付出比常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而且......
“而且,父亲母亲还有阿姐都不在,琛儿可以留下帮忙看家的。”上官又琛道。
上官瑜见他小脸坚决,黑沉的眸中隐隐闪着自己终于有所作为的光芒,不忍熄灭它;而且此次路途遥远,他身子刚刚恢复些,怕会吃不消赶路的劳累,想想作罢,未再勉强,反正来日方长:“好,我们不在,丞相府就交给琛儿看顾了。”
上官又琛神色坚毅的用力点头:“阿姐放心。”
上官瑜笑着又摸了摸他的头。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老喜欢装小大人呢!
“好,放心。”上官瑜道,“到时我将常德、常福留下,若你有事要办直接找他们就行。”府上有赵总管在,父亲会作安排,她不担心。
上官又琛摇头:“不行,常德、常福要保护阿姐,得跟着一块去。我有自己的随从。”他指了指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小随从阿凌。
上官瑜不想驳了他好意,笑着迂回道:“好,那到时候再说吧。”
上官又琛轻“嗯”了一声。
姐弟俩聊了一会,看看时候不早,便一道去周氏那边问安。
……
此时,外院书房。
上官时庸正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与众幕僚商议着事。
在场的门客基本都在四十开外知天命的年纪,只有一位例外,瞧着不过二十出头,面如冠玉,生了一双魅人的桃花眼,微微一挑,满眼风流,在一众门客中显得独特而扎眼。
其他幕僚已是旧识,见到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不由打量起来,纷纷猜测此人的来历。
这般年轻,若不是有旷世奇才,定也有其独有的能力,不然怎会被丞相大人瞧中招揽?
能成为丞相府的幕僚,凭得可不是长相俊朗,那得有真才实学。
在场几人免不得对他产生了一些好奇之感,甚至有了某些猜测。但毕竟都是谋士,面上掩饰的滴水不漏,而且很快,他们的精力就放在了上官时庸提及的礼部尚书一事上。
其中一个胡姓幕僚道:“欧阳屹?我对此人倒有些印象。是我们那一届的新科状元,一开始在礼部担任侍郎一职,性格比较古怪固执,很有文人的风骨,估计也因此得罪了好些同僚。后来听说被调到了礼部四司中最不起眼的膳部,任了膳夫一职。”
上官时庸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嗯,就是他。”
另一个何姓幕僚道:“如此说来,欧阳屹在礼部并不受待见,而且一直寂寂无名,但如今尚书一职却偏偏落在了他头上。”
“他的背后是谁呢?”商令覡眼角一挑,带着一丝玩味,笑道。
旁边的穆姓幕僚闻言轻蔑的剐了他一眼,实墨无声空墨响,满瓶不动半瓶摇,不懂还学不会保持沉默作深沉,果真年纪轻,经历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