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骞能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虽然绝大部分有孙家在背后撑腰帮忙,但能不能在那位置上坐稳,还得看自身有没有那个本事,他能在上面待得住,就一定有他的本事和独到之处,所以…...他不傻。”上官瑜开口道。
盼夏开始听得一头雾水,许久才反应过来,小姐是在回她刚刚的问话。
“况且他身边还有林方这样的人物在,所以绝对不会冒险去准备什么搜查文书,更不敢强硬搜府。”上官瑜眸光悠远,视线停在石床上的男人身上,又好似并没有看着他,“眼下,他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守在别业外,等着这俩‘兔子’自投罗网。”
“那这俩人若真是从这别业中出去被抓住,那我们上官府怕真得被无故牵连了。”映秋担忧道。
盼夏接口道:“所以我不是刚刚就说,叫常福、常德把这俩人偷偷运出去扔了。你还骂我笨。”
映秋气道:“如何运?小姐不是说,现在别业周围都布满了刑部之人,一有风吹草动,更打草惊蛇,到时候被抓个现行,才更冤。”
盼夏不服:“不是有水路。”
映秋:“.……”
“这俩人都晕着,你想让他们直接淹死吗?”
盼夏哽了一下,呐呐道:“淹死总比祸害连累我们上官府强。”
映秋:“.……”也是吧……
“小姐,这俩人是谁啊?您认识吗?”想要杀人灭口的盼夏小丫头终于想起来问人身份。
上官瑜一手支额,没有立刻回话。
烛光点点,映得床上的男子,眉目如画。
此刻阖着眼,竟与记忆中的另一张脸,有了几分神似。
上官瑜脸色免不了难看了几分,幸好覆着面,丫鬟们没察觉异样。
她收回目光,淡定道:“被刑部之人追杀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盼夏觉得小姐说得很有道理,一时没发觉她家小姐完全是在答非所问。
“小姐,这人长得真好看,俗话说,相由心生,相较于刚刚那几个刑部的,奴婢还是觉得他像个好人。”盼夏默了好一会,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虽说在她心里,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萧家的男人一贯是好看的。
这点上官瑜从上辈子就知道,但一想到前世,想到那张俊朗伪善的脸下藏着的祸心,她打心底就忍不住厌恶唾弃。
眼前这男子,论五官轮廓,分开来看,其实没有一处与那人相像,甚至比起那人而言,更加清隽俊美,但在某一个瞬间,又会觉得两人很相似,所谓的兄弟相吧……
上官瑜不想陷在回忆里,令自己心绪起伏,失了方寸,她转移话题道:“不是说半炷香吗?怎么还没醒?”
映秋道:“奴婢去看看。”
然而,还未走近,石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映秋吓了一跳,连退数步,定了定神,稳着声音道:“小姐……他醒了。”
上官瑜闻言并未起身,只是稍稍侧转,端坐在那,眸光轻敛,望过去的时候,已是一派少女的纯真眼色。
石床上的男人抬手揉了揉额角,坐了起来。似乎迷药的药性还未完全过掉,有些懵晕状,他改曲了手指,敲着额头,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上官瑜并没有急着开口,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俩丫鬟莫名觉得自己仿佛处于一种小姐和那人比谁先开口就算输的拉锯战中,不知不觉敛了呼吸,大气不敢喘。
男人被手遮挡下的黑眸闪过抹锐利之色,然而等抬眸望过来的时候,已柔了眸色,整个人显得温润和悦,只是此刻身着一身黑衣斗篷,免不得将那故意装出来的温润打了丝折扣。
上官瑜掩在面纱下的唇角讥讽的扯了扯,眸色却丝毫未变。
“这里是……”男人终于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因为刚刚醒来,还有些暗哑。
上官瑜差点忍不住呸过去,敢情躲进她们别业的时候,是不知道这里是上官家?换做别人,她或许还相信是迷药所致昏了头,但萧家的男人嘛,一个一个心计比海深,多半是早有谋算。
不过面上,她顺着他的话,正儿八经的回道:“这是上官家的别业。”
“噢?”男人轻蹙眉头,一副惊讶又带点疑惑之色。
上官瑜淡定的看着他装傻,也不戳穿,装作好奇问道:“公子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到我们别业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