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是不是该回洪村一趟了?
赑屃还在洪村,问问它或许可行,实在不行给村长马永德打个电话。
洪村其实属于重庆辖区,离着重庆也就几个小时的路程,并不远,丰都更是东土出了名的鬼城,但我却一直没回去的想法,不是不想,而是总觉的有些怪怪的。
洪村已经有了一个“我”,自己突然间变成了外人,那种失落已经不想再去重温了。
而且直觉告诉我,自己能走回洪村,却再也回不去了,时间就从我第三次从棺材里爬出来开始。
只是算算日子又快到一年年关了,是不是回去看一眼爸妈?
……
叹了一口气,我将这些念头甩出去,眼下自己诡事缠身,再说吧。
“春娃,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不甘心,其实也没啥,就是转世投胎而已。”苏岳奶奶见我一直沉默着,关心的问了一句。
我一阵无语,敢情苏岳奶奶一直以为我死了,遂笑道:“苏奶奶,我没死,我还活的好好的,您别担心。这里是半步多,活人也可以来这里的。”
“喔,这样。”
苏岳奶奶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说:“那就好,活着好,你那么年轻,又是一根独苗,结婚了吗?定亲了吗?”
习惯性的关心,什么事都没有传宗接代的事大。
我:“……”
之后苏岳奶奶又问了一些洪村的事,重点还是在于我成亲了没,还说以后生了娃,一定要带到她坟前让她看看。
我是既感动又无奈,只得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至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是一个字都没提,就连她已经死去十多年的事也一样没告之。
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老人走到这么一步了,安安心心去投胎就好了。
同时我对孟婆鬼的观感也刷新了,它几次见我都算和蔼,至少给了我拒绝的权力,没想到背地里的手段如此阴狠。
先害死苏岳奶奶的老伴,又弄得苏岳奶奶失忆,再扔到了这里让她孤苦无依,投胎无门,自生自灭。
真是应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鬼亦如此!
如果将来有机会一定得为苏岳奶奶讨个公道,这叫家破人亡之仇!别人也就算了,苏岳奶奶绝对不行!
说了一会儿,我拿出玉盒子,对苏岳奶奶道:“苏奶奶,我会把您收进盒子里带您离开,您躺在里面睡一觉,等醒了就到地府门口了。”
苏岳奶奶笑着点点头,道:“行,春娃,奶奶相信你。”
我一笑,将炁能注入玉盒中,而后轻轻的将玉盒底部缓缓贴在苏岳奶奶的额头上。
“嗖”的一声,苏岳连人带拐杖化为一道白光闪入玉盒内。
我打开玉盒检查了一下,发现苏岳奶奶闭着眼睛,安详的躺在了里面。
关上玉盒子,我将它贴身放好,转身出大堂往门外去了。
乞丐还在外面等我,一见我出来,顿时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露出一嘴的大黄牙,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口臭。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惦记肚子里的“蛊虫”呢。
那是我吓唬他的,哪有什么解药;不过我也不想轻易的就放他走,这家伙混迹在半步多肯定很长时间了,有些情况问他比自己乱闯强得多,于是道:“解药呢,我会在阴阳船开的时候给你,现在你就陪我在城里走走,我问的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
乞丐一听,顿时脸苦的跟吃了黄连似的,却又不敢说一个不字,只得哭丧着说好。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来这半步多的?”我原路返回街面,随口问。半步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需要一些机缘。
乞丐躬着腰跟着,道:“不瞒少侠,小的叫黄达,祖上就是阴阳商,到我这一代破产了,阳间又不熟,所以只能在这讨口饭吃。”
我听了有些意外,道:“还是阴阳商世家?”
黄达脸上有些尴尬,谄笑道:“祖上在山西口外,本来还有些家底的,可惜三十多年前那场大浩劫给毁了,父辈只得躲到了这里避难,家道就中落了。”
我缓缓点头,三十多年前的破四旧运动,扫除一切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传统的一切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恐怖的人为浩劫令东土奇门、法事行、算命行损失惨重。
而这里面,也包括了阴阳商这个小分支。
不知道多少人因为那场变革而改变了命运的轨迹,也让东土奇门至今元气未复。
而且原来的旧秩序被完全打碎,新的秩序没能建立,整个东土一片混沌,群雄逐鹿,眼看就要进入“战国”时代;苗头是越来越清晰了,不光西南角的苗家、赶尸门、万毒门在合纵连横,其他的地方也一样如此。
东北,关中,西北,华中,华南,江南,岭南,西域……处处烽烟四起,局势越来越紧张。
整个东土奇门一盘散沙!
甚至前一段时间还听徐大山说,东洋的阴阳师,还有南亚东南亚有部分势力也已经开始往东土渗透,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和当地的势力发生冲突了。
就连鸟不拉屎的西域,也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教派渗进来。
时间点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