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进来的,从我的床上下去!”
洛宵宵手脚并用的挣扎推搡,想从对方坚不可摧的禁锢中逃离出去。
哪知傅斯欲非但不松手,反而扣的更紧,沉声道:“我听不见你说话,因为我在梦游。”
洛宵宵忽然安静下来,一双美目迅速充满了疑惑:“哈?”
如果不是脑袋被人扣在怀里,洛宵宵一定能借着月色看到对方脸上难得出现的一抹微红。
不过虽然看不到脸红,震耳欲聋的心跳却震得她发麻,心脏发出的一次次扑通声,似乎都在代替它不善言辞的主人高声辩护。
“你装什么死?”洛宵宵掐了一把男人腰肢的嫩肉,咬牙切齿道。
回应她的,是淡不可闻的呼吸声。
傅斯欲双臂将女人完全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沁人心脾的甜桃香勾引起了他许多年都不曾体会到的惬意。
“真睡着了?”洛宵宵趁人昏睡之际,从他的臂膀中钻了出来。
“...”看到男人好看的眉目已经阖上微微颤动着,洛宵宵心底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绪。
是谁扬言再也不来她房间的?现在是在做什么?良心不安还是后悔了?霸总的面子这么不值钱吗,随随便便就往地上扔?
仗着自己长了一张好脸,竟然能说出只要她服软才肯哄的渣男行骗鬼话.....
“幼稚又讨厌。”
不睡在同一屋檐下谁知道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无所不能的暗夜帝王,私底下是个只会气人不会服软的别扭精。
洛宵宵觉得,如果想继续维持下去幸福快乐的豪门生活,她就必须要让当家作主的傅斯欲做出改变,感情不能靠其中一方的不在乎走下去。
入夜,从来不做梦的傅斯欲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是父亲出车祸的前一天。
“阿欲,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好不好啊?”傅父牵着一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小男孩出现在他面前。
男孩瘦骨嶙峋穿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破旧衣服,怯怯的死死抱住傅父的手不肯撒开,对新的环境和新的事物与人都带着考究和打量。
“父亲,为什么?”和许多小孩第一时间的同意或拒绝不同,年仅七岁的小傅斯欲清醒成熟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要突然有一个小一岁的弟弟。
男孩稚气未脱,但与生俱来的傲气却与对面那个胆小如鼠的小家伙形成了鲜明对比。
傅父闻言,脸上笑意显然有些架不住。
这些年忙于对公司的处理,导致他和家人聚少离多,一直没有参与进去傅斯欲的成长,对于儿子的脾性也从来都不够了解。
在他印象里,自己的儿子应该还是三四岁时有求必应的样子。
没想到时过境迁,傅斯欲再不是当初那个说什么都可以的小孩儿了,他早已经拥有了超出同龄人几倍的成熟。
“难道阿欲不想有一个弟弟吗?”
傅父突然蹲下身,想要抚摸身前的儿子,怎知,对方立刻闪到了一旁,躲过了他的手,让他尴尬的僵在了原地。
小傅斯欲面容冷静,桀骜的贵气压迫对面的小男孩更为恐惧:“我想有一个弟弟,但不是以这种形式得来的。”
“母亲最近一直在哭。”他心疼不已道:“可您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
年幼的孩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弟弟,但是母亲的眼泪却刺痛了他的眼睛。
在傅斯欲年幼的记忆力,母亲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人,她会每天精心的搭配衣服,会努力锻炼并不成熟的厨艺,会给小熊娃娃做衣服,也会偶尔和自己的朋友三五结群出去玩。
在自己的印象里,她从没哭过。
尽管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尽管她的丈夫从来不归家,她也可以每天都过的很开心。
直到一个月前,不知为什么,母亲她总是愣愣地,不再出去玩也不再悉心打扮自己,只会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流下眼泪。
时而克制不住的时候还会抱着他放声痛哭。
“为什么,您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小傅斯欲质问道,即使眼前站着的是自己的父亲,他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家里明明有两个男人,却连一个女人都守护不了。
傅父目中透现出一丝深沉的悲哀,许久,低头道:“我对不起你妈妈。”
父子二人面对着面,沉默不语,傅父的脸色渐渐不自在起来,目光逡巡着,最后还是迎上了自家儿子的目光。
“阿欲...”
傅斯欲眸子漆黑,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我不会同意。”
“带着他离开这里。”
“我不想再看到他。”
儿时的傅斯欲不明白父亲突然从外面领回来一个野孩子的意思,当天,父亲没有见到躲着他不肯见面的母亲。
他眼铮铮看着父亲被怼出了自己家的家门,但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
但谁又能想到世事无常,不过相隔一天,再见面时,已经是天人永隔。
“.....”
日光打进了忘记拉上窗帘的卧室里。
傅斯欲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不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