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从这几个字里听出了很多怨气,她觉得有些好笑,道:“宵宵,斯欲大概没有和你说过。”
“他的父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因为车祸离世了。”
车祸一出,当即吸引来了全世界的媒体和记者正想报道,傅氏的前任掌权人和现任掌权人在同一天失去了生命,轰动了整个金融界。
这件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洛宵宵才刚出生没两年,自然不知道。
“斯欲的父亲当场死亡。”傅母语气平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像是叙述一个过去很久的故事。
听到死亡两个字的时候,洛宵宵倏地呼吸一滞,难怪从她进到傅家老宅的时候只看到了傅母,甚至连傅父的照片都看不见。
“傅家家大业大,关系链复杂,可无论怎样,斯欲才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为了不让他父亲的努力付诸东流,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一边修习课业一边解决公务,时不时还要处理对权利虎视眈眈的人。”
表面的风光亮丽,背后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无法共情。
“在这个吞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如果不强势,我们娘俩就只能把傅家拱手相让。”
洛宵宵抿了抿唇,失去至亲的感受她无法共情,但是却知道并不好受:“那,他会像普通孩子那样想他父亲吗?”
七岁,正值懵懂的年纪,原本应该快快乐乐的长大,结果却要一边承受丧父的痛一边背起身上的担子。
傅母起身走到水池子旁边,开始洗菜:“会,但他不会表达出来。”
“刚失去父亲那段时间,他经常一个人看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不哭不闹什么都不说,他不擅长表达情感,或者说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个。”
还没来得及学,就变天了。
洛宵宵愣神的点了点头,一种难言的苦涩在她双眸中闪烁,突然感觉傅斯欲很可怜,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情有可——
傅斯欲径直走进厨房,语气不善道:“母亲,你跟她讲这些做什么。”
情有可原个屁。
一听到这个声音,洛宵宵那点怜悯的心思通通收了回去,她真是善心没处用了,暗夜帝王只手遮天还轮得到她还可怜??
刚才不是还威胁自己威胁的很爽吗。
傅斯欲睨了女人一眼,眼神透露出警告的意味:“还聊什么了?”
洛宵宵凑到傅母身边清了清嗓子,道:“没聊什么。”
她亲昵的顶了顶傅母的胳膊:“是不是,妈。”
傅母见状,赶忙应和道:“是啊,我们随便说说还不行?女人家的话题你一个男人进来偷听做什么?丢不丢人?”
傅斯欲脸上出现一丝龟裂,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厨房。
洛宵宵探了探头发现男人已经离开了,她猖狂的拍了拍桌子:“哈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傅母眼睛笑眯眯的,见人真性情的模样,眼中流露出一丝温存:“宵宵,你真的很适合做我的儿媳妇。”
“也许,一开始撮合你跟斯欲是对的,知道为什么我极力想让你嫁过来吗。”
洛宵宵云里雾里道:“哈?”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细研究过,可能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基因好,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是个美人坯子?
还是因为她八字看起来能生儿子?
看到人不解的样子,傅母嘴边的笑就没放下来过:
“是我自己的私心。”
说到私心,洛宵宵就更不明白了,她一个家世排不上号,礼仪也基本没有的烧烤店老板娘,哪里值得暗夜帝王的母亲亲自下场撮合姻缘。
“或许是缘分吧,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感觉你一定是个有爱的孩子,果然,我没有看错人。”
菜品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下厨的部分了,一般这种家宴傅母都是亲自下厨,她系好围裙缓缓道:
“我能看出来,你是被爱意灌溉长大的孩子,有爱的人不会吝啬把自己的爱分出去,斯欲这点就远远比不上你。”
假如洛宵宵手上只有两块糖,但她碰上了需要糖的人,她会毫不犹豫的把两块糖都送出去,因为她不缺这个,就算现在没有了,回到家还是会有人把大把大把的糖给她。
因为不缺,所以从不吝啬。
若换成傅斯欲,怕是非但不会给糖,还会把人圈来给自己做苦工,使尽资本主义的恶劣手段,不给人一点活路。
洛宵宵干笑着给人打下手,她挠了挠头,道:“我妈总是说我傻来着,小时候给我买零食,不管买多少我都要叫朋友来我家翻箱倒柜的瓜分,因为这事儿没少挨数落。”
不过数落归数落,最后她妈妈还是要再把零食买回来供她下一次可以继续分享。
外面的天色渐渐落下黑幕,伴随着傅母干脆利落的厨艺,傅家亲戚差不多已经来齐了。
傅斯欲奉傅母的命令,像尊雕像般僵直的坐在餐厅主位,见到众人除了点头外什么都没说。
老管家先一步迈出来,抬臂为众人带路:“各位里面请,随意找位置做,马上开餐。”
“斯欲现在颇有你父亲当年的风姿啊。”一落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