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被江暖一巴掌打得退了几步,侧着头,被凌乱的发丝挡住脸上的神情。
她如同机械般僵硬地把头转过来,一只手捂住左半边脸,身子止不住的抖,两只眼睛怒瞪着江暖,眼中的恨意能把江暖的身子少烧出一个大窟窿。
到处都是江暖,她使用浑身解数,她甚至自己可以连命都不要,就为了弄死面前这个女人,可她毫发未损,自己却是遍体鳞伤,现在沦落至此,她不屈,她根本不服气,凭什么自己失去了一切…
“你敢打我,你怎么敢打我!你这个下贱胚子!”白张牙舞爪地要去抓江暖的脸却被几个人,毫不留情地拦住,白悠的双手被束缚住,她尖叫地挣脱开,满脸狼狈地跑到江暖面前。
白悠被那一巴掌彻底打到失去理智了。
江暖轻叹一声,无言,转过身去,步伐加快,恨不得马上就能逃出这个地方。
白悠三步并作两步,一只手用力地拽住江暖的头发,恨不得要狠狠的扯下来一把。
“你还想走,今天这事咱俩没完,你不跪在这里和我道歉,江暖你哪都去不了!”她对着江暖的耳朵嘶吼。
江暖一声吃痛,迅速挣开她的手,眸间也升起了一股怒意。
她被江暖手下的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一个男人的皮鞋摁着劲儿地踩着她的脸。
白悠全身上下最珍惜的脸,被江暖的手下这么虐待,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瞬间湿了地下一片。
她乱晃着手,每一下都用力地捶着地,听的人心脏都揪着疼。
“江暖,我早晚都要杀了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不得好死!”
江暖挥了挥手,拦住乔们。
“不继续了吗?”
一个人有些诧异地问道。
江暖扶了扶额:“不必了,走吧。”
她不是珍惜什么往日的情谊,只是受不了白悠的怨气。
她轻轻褪下自己的外套,给跪坐在地上的白悠披上。
两人相视无言,一人双眸间写满恨意和不屈,另一人眼中平静无波,仿佛深夜无风的大海,偶尔只会有一艘小船游荡在海面上,没人知道深海下暗涌的波涛汹涌。
外套上还带着雨后泥土伴着野花的清香,白悠只觉得脏透了。
她看着江暖远去的背影,甩下江暖给自己披在身上的衣服,右手露出星星白光。
白悠猛然站起了身冲向江暖,掏出一把刀,就要向江暖身上刺去。
她包含泪水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挚的笑,这么多年受的各种新仇旧恨,终于要在这一刻报仇了。
砰!
乔脚步声很轻缓,手中的枪发出沉闷的怒吼。
子弹将空气击出层次的波,冲了出去。
它直直地贯穿白悠的心脏,落到她身后的花丛中,树上叽叽喳喳的惊弓之鸟,扑腾着翅膀,惊恐地逃掉,满树的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镗朗一声,刀刃摩擦地的声音异常刺耳。
江暖僵硬地转过身,身体如同老树桩受了一场冷雨般动弹不得。
白悠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嘴巴闭得紧紧的,住了抑制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声音。
瞳孔骤地放大,眼睛浑圆,写满了不可思议。
她的脸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到有些透明,白悠犹如喝醉酒般连连后退,踉跄地跌到花园的一棵树下,一路的血触目惊心。
“江暖?”乔抚摸着江暖柔软的长发,江暖虎躯一震。
乔急忙抽开手:“抱歉,是我冒昧了。”
“你为什么这么对她?”江暖的声音还在发抖,但暴风雨前平静的双眼发着狠,让乔有些躲避她的目光。
“江暖,你冷静下,我是在保护你,你没有看见刚刚她手上的刀都快要伤害到你了吗?!”
江暖还没从刚刚的枪声中缓过神来,心中的一股烦躁涌上心头,她挣脱开乔温暖的大手,眼里噙着泪。
“她是个人,你怎么如此心狠手辣,草菅人命?是不是我哪天惹到了你,你也会直接掏出你的那把枪,直接解决了我!?”
“白悠只是我们家的一个下人…江暖不必为……”
“下人的命就不算命了吗!”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很着急,想保护你,我真的很害怕那把刀,插在你的身上。”乔的声音越来越小,说最后一个字彻底没了声音。
乔眼眸低垂,瞥了一眼地上的那滩血迹,眼神闪过一丝寒冬的凛冽,但看向江暖的眼神还是如往常细水长流,带着桃花香的春天。
那双深情的桃花眼闪着婆娑的泪花,泪花打转好几圈,还是没有夺出眼眶。
江暖的心被狠狠地击中。
乔作势,抱了一下江暖。
江暖陷进一片温暖有力量的胸膛,视线模糊,她又看到了白悠那张充满恨意的脸,那双死也不没有闭上的眼睛,那句句恶毒的咒骂,这个花园小路长长的一条血迹……
江暖像是受了惊的小绵羊,突然挣脱开乔的怀抱。
乔被吓了一跳:“怎么了?是我的动作太重压疼到你了?”
江暖跟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
“我还是接受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