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道:“说起来,他们兄妹俩也是可怜。人生地不熟的,身上的盘缠也用完了,被人赶出了客栈,无奈之下只能流落街头。
“后来,哥哥带着妹妹到了咱们村子。村里人可怜他们,就给他们收拾了一间旧屋子,让他们先住着。”
“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妹妹就帮着村民干活,哥哥就给人帮工,拿点小钱养家。”说到这里,农妇又叹一声,“可惜啊,好景不长。”
近香移差不多明白一点了,这大概是个很悲惨的故事:“后来呢?”
农妇说:“在乞巧节的那天晚上,宋姑娘被人带走了。她哥哥找了她一整晚,第二天清晨,在河边发现了她。
“听说,找到人那会儿,宋姑娘已经被人给糟蹋了。醒过来之后,宋姑娘只一个劲儿的哭。”
“哥哥怒然报官,但他从县衙回来后,宋姑娘已经上吊自尽。”
闻言,众人都沉默了。
近香移骂道:“狗东西,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县衙查没查出来,是谁玷污了宋姑娘?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千刀万剐!”
农妇摇摇头,无奈道:“唉,乞巧节那日,全城欢庆,鱼龙混杂,百姓只顾着过节,哪里还会费心留神什么歹徒?
“想找到歹徒,何其困难?唯一的线索,只有宋姑娘知道。可偏偏宋姑娘她,唉……”
素心铃感同身受一般的擦了擦眼泪,说:“难道就这样放任歹徒不管么?若是城中有其他女子受害,又当如何?”
农妇:“县衙那边的人,上上下下盘问了不少人,始终没个结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玉玄炽没说什么,只问:“兰漪道人是否知晓宋姑娘的遭遇?”
农妇:“知道啊。不过他也是听人说的。老道士也觉着姑娘可怜,帮着办了场法事,送人超度下葬。不过奇怪的是,在这之后,他就失踪了。”
玉玄炽:“那么宋姑娘的大哥呢?他又去了何处?”
农妇依旧摇摇头,称不知道。
“我们也很久没见宋翊了,自打他妹妹离世之后,他每日浑浑噩噩,失魂落魄,喝得烂醉如泥。有一天,他发狂了似的说要报仇,砸了桌子夺门而出,随后亦不知去向。”
一名女子自杀,却引得两人失踪。
这件事儿果真离奇。
近香移谢过妇人,将人送走之后,他们又顺着山路,来到了宋语云、宋翊俩兄妹的住处。
俩兄妹是被村子里的百姓勉强收留的,居住的环境说不上好,只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孤零零的坐落在山脚下。
越过茅草屋,便是一条通往山谷的小路。从这条小径爬上去,可一路走到半山腰。
近香移推开茅草屋的门,一眼就将屋子里的陈设给看完了。
老旧的桌椅,床板是长短不一的木头拼接而成的,上面勉强铺了一层硬硬的麻布。被子也很单薄,打了不少补丁。
瓦罐茶碗也都是简单的陶制,还磕了不少的缺口。
一看就是穷苦人家。
近香移虽然从未在人间生活过,但就这几日在人间客栈留宿的经验,也能判断出宋语云俩兄妹的日子,必然过得十分清苦。
生活已经是很简单了,偏偏还遇上那样的事。
她为宋语云惋惜。越是惋惜,就越是生气。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姑娘做出那等不轨之事?
一个姑娘家流落异乡,亲戚不愿照拂,只能与哥哥相依为命。原以为日子会变好,人生的剧变却在顷刻间发生。
当所有百姓在为节日庆典而欢呼的时候,她却在黑夜中被人掳走,被玷污。她或许哭喊了,求救了,但是没有人救她。
只是这样想一想,近香移便觉得难过。
她咬了咬牙,拍了下桌子,道:“可恨,我必得抓到那名歹徒,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她在心中暗暗盘算:先将他的作案工具给砍了,再将他扒光了挂城门口,让他也尝尝被人凌辱的滋味!
素心铃也说:“姐姐说得不错,不如等无头将军事情了结之后,咱们就在烟波城多留几日,抓住那名歹徒,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近香移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双眼顿时一亮,忽然感觉素心铃变得顺眼不少。她重重点头:“嗯嗯!”
但是玉玄炽给她们俩泼了盆冷水:“别忘了我等来凡间的目的。”
近香移:“……”难道玉玄炽不想帮宋语云平冤昭雪吗?他是不是没有心啊?
她朝玉玄炽瞪去一眼:“冷血无情。”
当初她喜欢他,一定是瞎了眼了,一定是!
素心铃微微低头,说:“不过看情况,宋姑娘的死,似乎与无头将军之乱,并无干系。我们还要继续追查下去么?”
近香移的答案是“要”,但不等她说话,便听茅草屋外传来妇人的尖叫声:
“啊!救、救命!——”
“快走,快走!——”
……
听到声音,三人连忙赶了出去,只见两名农妇扛着干柴,一路小跑地从山道上跑下来。
她们气喘吁吁,惊慌失措,满脸惊恐,很是害怕的模样。
“怎么了,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