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临近暮秋,微风和煦。
楚云川依旧打扮如妇人一般在南疆集市瞎逛。
于是便在云来客的客栈里,叫上两壶清茶,准备了几盘点心和几斤瓜子。
便可以开始做一个看官和听众,
八卦与瓜子乃是绝配!
耳听八方,只要细心,这南疆最盛传的八卦,总是会入得了你的耳中。
秋日熔金。
上等的雅室里光线温暖,
秋日的光晖洒落在她的面庞上,
楚云川垂着丹凤眼,
睫毛在眼睑下透落扇形阴影,带着些暖意。
“听说了吗?最近嫣红楼来了位新的舞姬,叫凌香,那身段,真是说不出的销魂。”
和他同桌的男子立马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
“你疯了吗?你知道凌香姑娘现在是谁罩着吗?”
“啥?她还有贵人相助?我怎么不知道?”
楚云川笑了笑,原来八卦之心,不分男女,
男子私下对这些小道消息,也十分的感兴趣。
男子凑近另一个男子耳边,悄悄说了两个字,
楚云川听力异于常人,更何况现在她的魅经还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所以那男子两字出口,楚云川明显震了一下。
这南疆里的大人物比比皆是,但是桃花满天飞的,恐怕也就这几人了吧。
地狼,这两个字可真是如雷贯耳啊。
这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地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用她多浪费脚程。
她记得小时候,地狼还是南蜀国国师的时候,
她与国师倒是很熟稔的,有一次偷偷溜出去玩被国师撞见了,
把她担心得不行,若是被父皇知道,她就会被禁足。
想不到国师笑眯眯地替她保密了,
在楚云川最初的印象里,国师是个慈祥又风趣的大叔。
后来渐渐大了些,看他的感觉又不同了,
隐约感到他极有城府,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见到他会感到害怕,此后去他家的次数便渐渐少了。
最后,就是知道他叛国通敌。她曾有无数话想质问他,字字血泪。
可是当他知道他是妖魔所化时,她知道,真正的国师早就被偷梁换柱了,
要问的话也早没了,问不问南蜀国都已经消失,何必让别人看见自己血淋淋的伤口。
更何况,后来,东窗事发,他还不是斩草除根,一直追杀自己。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楚云川也已经成了南枳,
她一边随着白马儿的步子晃晃悠悠,一边想,杀完地狼就赶紧吃饭,
一餐不吃,她饿得慌。
这日,风和日丽,莺声呖呖,
国师难得有兴趣,风光的把嫣红楼来的那位新的舞姬,凌香,纳回他的府上。
一路上唢呐声欢快的奏着,一队人喜气洋洋,坐在马背上的地狼更是意气风发!
唢呐出,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而这场喜气洋洋的队伍,明显是大喜事。
大约是近来过得悠闲自在,地狼胖了几分,
行动间颇为神采飞扬,左右前后都有妖力充沛的妖怪手下护着。
南织的灵兽猛虎,
不对,现在应该是楚云川的灵兽了!
猛虎素来以妖魔为食,
乍见这么多口粮在眼前晃来晃去,兴奋得一直低吼。
楚云川在它脑袋上拍拍,从乾坤袋里取出了铁弓。
八十斤的铁弓,她拉了一年才能拉开,其间多少艰辛也不用多说。
能拉开的时候,连沈竹都不敢相信,
叫她搭箭矢去射天上的飞鸟,
她射了一只鹰,一箭对穿,脸不红气不喘,沈竹佩服得差点儿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