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和戏子的奸情没被撞见,是方家那个丫头跑得快,撞上了六皇子这才破的局,天底下人这么多,有一个两个长得相似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六皇子和方家找的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父亲善后不可能善得不妥当,当下就把皖州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处理的处理了,能送走的都送得远远的了,藤都找不到,怎么可能摸得到瓜!
只是来恶心恶心她与老四?
台上这个人究竟是谁?她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到底目的是什么?是巧合还是安排?目的在四皇子还是陈家?
陈媛心乱如麻,她想找到她的妹妹商量,陈婼一向聪明,若现在是她在这里一定能看透的,一定能够立马把住脉络,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在这里!
行昭坐得很安稳,眼神往旁一瞥,探过身去先轻笑一声,手轻轻摁在陈媛的肩上,凑近轻言:“四嫂这是怎么了?担心四哥?”行昭眼往屏风一扫,笑道,“就是个茶杯没拿稳罢了,四嫂四哥果然鹣鲽情深,这样也能担心得不得了?”
陈媛瘦得肩膀全是骨头,行昭无端端地觉得膈手。
陈媛在抖吧?
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父亲要拿龌龊手段算计她的未婚夫,她当然应该知道的。
行昭神情很关切。
陈媛转过头,有些警惕地看着行昭,隔了一会儿才扯开嘴角笑得很勉强,“没事儿。这是乐伎园新来的角儿?唤作什么来着?唱得还不错,是在宫里头拜的师父还是外头承的师?”
行昭捻过帕子笑起来:“我哪里晓得这么多!只晓得这是新来的花旦,大约是因为唱得好,一来就唱主角儿!唤作什么、拜的哪儿的师父,听戏听完了不就知道了?”
也是,定京旧俗,一出戏完了,头一回上场的新旦得出来叩头再自报家门。
陈媛慢慢缓了下来,再冲行昭一笑,扭过头再看戏台子上。
哪晓得一晃神儿,戏已经是快唱到尾声了。
正如行昭所言,戏是大团圆的,晚娘妻凭夫贵,凤冠霞帔加身叩拜皇恩。整出戏都唱得很好,行云流水唱下来,该哭的时候惹哭了一圈儿女人,该笑的时候嘴都合不拢,方皇后先打赏了五十两白银,昌贵妃也打赏五十两,到淑妃、德妃那儿终于降了下来,一人赏了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