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王嫔娘家与陈家人获益颇多,等等,贺琰好像随着新帝即位,三公三孤都包揽全乎了...
看谁动了歪念头,就要看是谁笑到最后。
这三家究竟做了什么?
“是呢,王府大得很,又有湖又有山,二哥辟了块一大块地儿来种瓜果菜蔬,又是拿青竹杆子扎篱笆又是特意养了苔藓铺在阶上。”欢宜敛了敛心绪,顺着话头走,说着便笑起来:“石侧妃住东跨院,抬着小轿进来绕那片果蔬地,绕了一圈儿,轿夫说是脚都走酸了,二哥便又多加了赏钱。”
欢宜无论遇上什么事儿,说话都是一副平心静气的模样。
小娘子低吟浅淡的声音像在念一册清隽咏丽的游记,行昭缓了神来,笑着将话扯开了。
话儿说到石侧妃,入了深秋临近初冬,亭姐儿便入宫来请安见礼了,新妇讲究个三朝回门,亭姐儿是侧妃,说好听点是妃,说难听点儿就是妾室,长辈们想见便宣来见见,不想见亭姐儿便连宫门都进不了。
王嫔想见见她,不和方皇后说,偏偏凑在侍寝的日头给皇帝提起这事儿来。
“...虽是偏房,可也是您御笔下旨纳娶的,也是阿恪头一回风风光光抬进门的侧妃,皇后娘娘重礼节,臣妾总怕惹恼了皇后娘娘...”
皇帝耳根子软,不代表他是蠢钝得不像话的。
王嫔分明是想借他的口,抬老二的体面。
一个侧妃,还需要劳他和皇后通气儿,堂而皇之地叫进宫来看看?
皇帝沉了沉声,当晚没在王嫔宫头住下,返身折去了孙贵人处。
是的,那日哭得百转千回的孙才人已经变成孙贵人了,到底不是一枝独秀——和顾婕妤、惠妃三足鼎立。行昭私心想,若是方皇后再推个美人儿出去,正正好能凑个四角俱全,四美一桌打麻将。
宫里的事儿没影儿都能起风,何况这还是一向稳如泰山的王嫔跌了颜面,传来传去传成了“王嫔狂妄得不行,仗着自个儿是二皇子生母,竟然妄图让二皇子的侧妃来给她行礼问安了咧!”
王嫔吓得不行,急急慌慌地来凤仪殿辩白,柔柔婉婉的女子掩眸安宁:“臣妾也就是这样一说,哪晓得皇上生了气,连带着宫里头的话儿也不那么好听了,臣妾心里惶惶然,又怕连累老二不受待见,又怕皇上龙体为臣妾这般无足轻重的人气出个好歹来。”
行昭停了停手上的动作,心里头确定了皇帝就喜欢这样弱不经风款式的女人。
男人们千奇百怪地,这都什么癖好啊。
方皇后怎么可能不晓得前因后果,后宫的事王嫔越过她去寻皇帝,她也有足够的理由生气。
王嫔恭恭谨谨多少年,会出这种岔子?
“老二向来心宽,你也别多虑。”方皇后同王嫔说话,是和顾婕妤、孙贵人之流完全不一样的腔调,“你想见石氏就来和本宫说,本宫琢磨掂量一下,再给皇上通气儿,你冒冒失失地惹恼了皇帝,怕是老二没被牵连上,石氏倒先遭皇上嫌恶了。”
王嫔敛首垂眉,安安静静地听方皇后的责难。
多少年了,皇帝恼了,只要来寻方氏准没错,一物降一物,皇帝宠外头那些光鲜漂亮的年轻女人,可心里头只敬重爱护方氏。
否则怎么可能方皇后推谁,谁就能受宠呢?
顾家那个且不说,就说近来的这个孙氏,若不是方皇后的捧,皇帝看都没看过那孙氏一眼...
“臣妾不是...臣妾也不敢同您说,就怕惹您误解,心想石氏到底是皇上钦赐的侧妃,皇上总还是满意的,这才壮着胆子僭越了...”王嫔神色惶恐。
方皇后挥挥手,算是一锤定音:“后宅不安宁,男人们一辈子都不安定,你的顾虑本宫也晓得,哪日见一见,安安心也好。”
方皇后口中的哪日便是十月初八,一同还宴请了才生产完的欣荣,平阳王妃,中宁长公主,未来的四皇子妃陈媛,二皇子妃闵寄柔,定京城里的几家小娘子,有黎三娘,方祈家的潇娘,陈媛胞妹陈婼,还有另几家煊赫世家的嫡长女。
全当做是皇亲国戚小娘子的一次盛会。
方皇后想做什么?
行昭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待等到方皇后让蒋明英一个一个都先对一对属相,小娘子属相是鼠的,便在名字前头打个记号时,总算是摸清楚了真相,她属狗,行景比她长五岁,行景属蛇。
蛇鼠一窝要打架。
方皇后总算是开始大手笔地着手操办行景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