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城,镇北侯府。
镇北侯谢修远绕着这其貌不扬的铁疙瘩转了两圈,连连称赞:“这曲辕犁设计的不错,若是用在民生上可是一大福祉!
阿浅,让中州城更换铁犁的消息传下去了吗?”
谢浅:“已经传下去了,不过,今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谢修远赞赏的看着谢浅,他这个儿子一向是最有主意的,从小到大没让他操心过。
但有时候太有魄力,他也会担心,因为谢修远已经看不懂儿子的心思了。
他心中有秘密,害怕谢浅知道当年的事,暗中谋划。却又觉得按他镇北侯的实力,保一个人不在话下!
世事难料,若是谢浅心中已有决定,也不是他这个当爹的能阻拦住的。
“还有何事要干?跟爹说说,咱们父子两很久没有谈心了。”
谢修远趁着这机会多了解儿子的近况,中州军务颇多,除了练兵的事以外,还有定时清理周边频频侵犯的小国。
他自然没有多少时间跟儿子待在一起,加上谢浅年纪渐长,心中有自己的成算,他放心的给了一支军队交到谢浅手中。
打了好几次胜仗,尤其是凉州击退蛮人一战,京中百姓无不赞叹这位少年郎,连皇上都下旨让谢浅回京接受封赏。
可偏偏自己这儿子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硬是为了边境战事未平不肯回京受封,说天下百姓安康和乐就是是对他最大的嘉赏。
皇上龙颜大悦,直接一道圣旨,念镇北侯世子在边境劳苦功高,命他不用回京复命,赏赐竟是直接让京中的太监送了过来。
黄金千两,骏马数十匹,金银财宝,应有尽有!还加封了远山伯的爵位,就算以后不当镇北侯,凭谢浅的军功,这以后的爵位也不会小到哪儿去!
谢浅淡淡一笑,露出狡黠的眼神:“爹待会儿就知道了,这话可不能全说出来,亲眼看到才好玩!”
谢修远一看,自家这小子顶是憋了坏心思,也不知是谁家倒了霉,碰上谢浅这么个小混蛋,这回怕是要惨喽。
大剑从门外进来,后头引了一帮子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豪绅,都是中州境内各个地方的地头蛇。
“世子爷,人都带齐了!”
大剑拱手,朝着谢修远:“参见侯爷。”
“草民见过镇北侯、世子!”
齐刷刷一片人就要跪地上给谢浅磕头。
谢浅笑的开心,一把将最前头的人扶起来:“诶,都是老朋友了!这么客气作甚?快起来!”
“不敢,不敢!”
领头的杨世奇听到这话,腿一软差点跪下去,硬生生控制住,站了起来。
普通百姓可能不知道谢浅的威名,但他们这些地方富绅能不知道吗?
号称散财童子,散的是谁的财?是他们的财!
每年一旦军饷不够,或者中州百姓粮食大减产,世子爷就会把他们找过来,先礼后兵,周围重兵把守,让他们捐钱。
起先他们还不肯,拿出一点钱可以,博个美名。但是你要是想要多的,对不起,那没有!
谁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凭白给了别人。
偏偏这个世子爷是个混世大魔王,你不肯给钱,直接刀架在脖子上,成了买命钱,不肯也得肯啊!
前几年前还闹出一桩大事,但这位世子爷竟然毫发无损,连圣上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批评了两句,一点实质性的惩罚都没有。
民间不少流言四起,怀疑皇上太过宠信镇北侯一家,文官纷纷上奏折,要求严惩镇北侯世子,不能让百姓寒心。
最终此事还是被压了下来,只是世子爷从那以后不太爱回京了,时常待在凉州和中州两地,给他们吓得心哆嗦。
后来,当地富豪就明白了,这尊大佛他们是得罪不起的!就当花钱消灾!
不少人也想跑,去其他州做生意,但祖业在这儿,岂是说跑就跑的!他们的地不要了?
再说中州的商业政策确实不错,对本地富绅补贴良多,关键中州号称大夏朝粮仓,不少州的粮食都是从此地运出去的。
他们损失了多少银子,再挣回来就是,放掉这么大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才叫蠢。
谢修远憋着笑,自己这儿子啥都好,就是这笑面虎的本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坑人眼睛都不带眨的。
“大剑,给各位客人们上茶。”
谢浅一挥袖子,带着老爹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群人。
杨世奇擦擦额头上的汗,明明是凉爽的晚秋,浑身上下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快湿透了。
讪笑着坐在木椅上,屁股都不敢全放在上头,手指绞着衣袖,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滋味儿。
“世子爷,不知你今日找我们是所谓何事啊?”
谢浅眼睛一瞥,勾起嘴角:“我还以为谢大人消息灵通,肯定知道我所谓何事。
毕竟我派去请你之后,谢大人连夜跑出了中州城,可叫我的人好找。”
杨世奇感觉浑身架在火上烤,他不就是想去南方过冬,正好遇上世子爷的人,他担心这小魔王又弄出啥幺蛾子,干脆提前走了,没想到刚到码头就被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