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谢世邈就放下筷子了!
只怕当初在他隔壁的那户邻居,如今已经凶多吉少了。
桐花巷是什么地方?
那是皇上软禁人的地方,能进去平安出来的不多,其余人要不就被秘密处死了,要不就是困在里头。
可偏偏那户人家待了没多久就走了,再也闻不到那股儿香味。
这么短的时间就离开了,谢世邈觉得他们大概率是被处死了。
缘分浅,当时的他还处于困境中,那时常飘起的炊烟,就像是给桐花巷带来了一丝人味儿。
桐花巷中很少有人做饭的,里头大多都是软禁的人,所以饭菜都是从外头送进来的。
见了炊烟,就想起回到了普通生活里,谢世邈如今还记得当时的心境呢!
“噢。原来如此,没想到三哥还有这副经历。住在三哥隔壁的,怕不是那位乡君吧?”
谢世墨看热闹不嫌事大,本来今日就动身去蔓城的,但是皇上临时说要安排大家参加家宴。
本来都已经走到城墙外的他。又带人回来,参加完家宴,明早再走。
既然多留一晚,那就得给对方找找乐子,同时也怕再生事端。
这家宴来的太巧了,他好不容易抢下去蔓城的机会,偏今晚还要再多留一晚,唯恐夜长梦多,谢世墨决定先下手为强。
经谢世墨这么一提醒,皇上突然想起这安平乡君一家:“好像还真是,去查查看,那段时间住在邈儿旁边的是不是他们?”
谢世邈应该是最意外的人。他本以为萍水相逢,自然没有过多了解那户人家。未曾想过对方可能是安平乡君。
那位在京中有不少名声的乡间女子。
说实话,谢世邈之前对这位姑娘颇为好奇,什么样的运气才能得老天一次次垂爱。
听说她家经历颇为坎坷。
从家贫被流放到中州的军户,再到如今小有声誉享有封号的贵女,一切似乎听着有些奇幻。
一般人也爬不到这个位置。
更何况此人他还听好友提起过,一直想见见真人,没想到现在在皇上嘴里又听到这名字了。
去探查的太监回来,跪在地上说:“禀皇上,正是安平乡君,那处宅子位于乡君名下!”
“哈哈哈,还真是巧啊!既然如此有缘,墨儿也提到对方了,朕记得乡君的父亲,叫什么来着?颇有才气?”
“乡君之父名唤叶家川,如今江南盛行的水车便是出自他手,还有农人所用的曲辕犁一类的农具,也是他家弄出来的!那叶家川的算术也是极为厉害!”
太监娓娓道述,将叶家人生平做的大事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眼神移动,这么忘了这么一家子人呢?
看着像是个能人啊!
瞧瞧这干的事,岂止一个乡君能封号够赏!
这人倒是可以拉拢一番,可惜,他们叶家投靠的是镇北侯世子,留不住那就得除掉!
谢世墨眼神闪烁,没人提的话。他还真忘了这家人。
不能把这家人留给谢浅,抢也好,杀了以后,不能为我所用皆为仇敌!
谁料皇上突然开口:“这叶家川会算术,还颇为精通,想来是个人才,虽然做的都是匠气有点多,但改一改习惯还是能用的!
来人,传我旨意去中州叶家,封叶家川为国子监助讲,主要讲算筹一道!让他们快点进京!”
说叶家川匠气,是因为在古代工匠的地位着实不高,无论是风车还是曲辕犁,虽然都是对社稷有功的东西,但还是比不上读书人的地位。
皇上怜才,但也不代表没有阶级观念,这匠怎么能比的上士的地位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神色变了,
虽然这国子监助讲的官阶不算太高,从六品的官儿。
但关键是皇上的态度,似乎打算重用叶家川这个乡野村夫。
立刻有人反对:“皇上,这叶家川虽然有功,但他并无功名在身,怎么能一上来就赐了个六品官呢?”
“怎么?你质疑朕的决定?”
皇上眯起眼睛,语气平稳,听不出太多的意思。
但这句话明摆着要保叶家川,哪里容他们反驳啊!
出言的人是个史官,史官一向骨头硬,本就是为了弹劾而说的话。
这话说了,皇上也反驳了,自然无需他再多说。
宫宴里一下子只剩下乐器的声音!
这场家宴说是家宴,除了皇室的人,还请了许多宫中大臣一同赴宴,这话自然不能乱说。
谢世邈出来解围:“父皇,这事儿因儿臣而起,叶家的事不如从长再议,让底下的人视察一番,再决定是否宣入朝廷为官!”
“不用再想了,就按我说的做,立刻派人传旨去中州,让他们在冬日来临前赶到京都!”
皇上态度如此强硬。反倒不好劝了。
在场的人都消下心思。
谢世墨皱眉,这和他想的不一样,怎么反倒把叶家人换到京都来了,来了京都他可就不好下手了。
皇上这打的什么主意,算筹一道虽然有用,但不是如今的主流,主流仍然是诗词歌赋。
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