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反驳道:
“我怎么会撒谎?我确实想起了那天早上发生的大部分细节,也能亲自指控你和罗伯特·布朗联手谋害我。”
提到自己被伤害的经历,裴湘停顿了片刻,她的面孔上再次浮现出惊慌、后怕和痛恨等激烈情绪,令对面的艾拉·布朗很轻易地就瞧见了她的挣扎与克制。
“还有,我认为你误会了一件事。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让你承认什么的,那没必要,真的。我来这里见你,其实就是想亲口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我曾经得罪过你吗?还是……只因为布坎南先生?”
艾拉·布朗抖了抖眼皮,她对安妮·戴维斯的印象还停留在年轻娇养单纯好骗之类的印象上。所以,当她亲眼观察到裴湘的一系列情绪变化,又亲耳听到了她那些隐含愤怒的质问,心里也不由得开始犯嘀咕。
她一直不坦白实情,其实就是仗着面前这位贵族小姐的失忆,想着自己这边能拖一天是一天,一定要给罗伯特留出充分的准备时间。
可是一旦安妮·戴维斯真的想起来了……
“不,这不一定是真的!”艾拉暗自告诫自己,也许今天的这场见面只某些人设计的圈套,如果自己信了,那才是真的犯蠢了!
“只是……如果面前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姑娘真的记起来了,那……我也得抓紧时间改变策略,不能一直这样强硬地僵持下去,导致他们直接给我和罗伯特定了罪。不行,我得想办法把罗伯特摘出去,或者给他制造充足的逃跑时间。但这个前提是,安妮·戴维斯真的恢复记忆了……”
就在艾拉因为裴湘的谎言飞速衡量利弊的时候,对面的贵族少女微微倾身,她专注地凝视着伤害过自己的女人,再次开口问道:
“艾拉,你是因为布坎南先生才对我做坏事的吗?你爱他,所以记恨我,是吗?”
这个傻乎乎的问题——至少艾拉·布朗是这样评价的,瞬间消融了一部分艾拉·布朗对裴湘的警觉。
她不无嘲弄地想着,真蠢,大约也就是这种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大小姐能问出这样的白痴问题来了。爱情?呵,那也许存在,可谁会在布坎南那样的花花公子身上寻找呢?
裴湘听不见艾拉的腹诽,但她能察觉到艾拉对布坎南不以为意的态度,于是,她在心里划掉了“爱情嫉恨”这个选项。
“艾拉,你大约还不清楚,”裴湘不等艾拉开口否认,又继续说道,“霍丽丝也喜欢布坎南先生。对了,你还记得霍丽丝吗?就是被你们威胁偷信的女仆。”
艾拉自然知道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女仆霍丽丝,但在这样的场合突然从裴湘口中听到霍丽丝的名字,她心里就不由得咯噔一声。
这一次,自认为当初的安排比较隐秘的艾拉,开始倾向于相信裴湘是真的在渐渐恢复记忆。
裴湘眼眸轻转,确定自己没有从艾拉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惊异。而她那从苏醒后就存在感极强的观察能力与莫名直觉也在告诉她,艾拉·布朗不仅知道霍丽丝这个人,还比较了解她。
同时,艾拉认同裴湘所说的,霍丽丝喜欢布坎南这件事。
再次不着痕迹地证明了一个小小的推测,裴湘就更有胡编乱造忽悠人的信心了。
趁着艾拉低头沉思的时候,她忍不住转头朝着霍克利得意地眨了眨眼睛,而后又迅速坐正并收起了脸上活泼的神情。
“戴维斯小姐,我不知道谁是霍丽丝,更不知道什么威胁偷信。哦,你说霍丽丝爱慕布坎南先生?那也挺正常的,说实话吧,我待在他身边时,就看到过不少主动投怀送抱的年轻姑娘呢。不过,有些小姑娘的嫉妒心确实挺可怕的。戴维斯小姐,你是不是听了那个霍丽丝的什么胡言乱语,才这么针对我、怀疑我?”
“并不是霍丽丝主动揭发你的,”裴湘无奈又失望地瞧着艾拉,沉声道,“你怎么一直在狡辩?艾拉,我说过的,我已经恢复了很多记忆,这次来也不是逼你认罪的,而是想问问你伤害我的真正动机。
“上帝教导我要学会怜悯与宽恕,可我真的觉得……很难原谅你和你兄弟,所以就来见你了。我希望能从你这里了解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艾拉,如果你有隐情,嗯,我想我就会慢慢释怀了,而不是一直背负着恨意生活。”
并不在意是否能获得原谅的艾拉狐疑地打量着裴湘,心里的天平一点一点倾斜。
“既然你说你恢复了记忆,”艾拉舔了舔唇,语调缓慢而干涩,“那你能给我讲一讲你记忆里的情形吗?”
“你们用一封伪造字迹的信函把我骗了出去。”
面对艾拉的试探,裴湘毫不犹豫地控诉起布朗兄妹的罪行来,紧接着,她并没有继续描述被骗出去后遇到的事——因为她也不知道,而是围绕着信函之事情绪激动地说道:
“你们怎么能那样无耻,竟然、竟然在信中伪造那样的内容,简直太无耻了!我恢复记忆之后,一想起那天早上我遭遇的欺骗和愚弄,就特别想、特别想让你们遭受最严厉的惩罚。
“可是、可是……哦,上帝怜悯,我不该让耻辱和怒火影响心灵的安宁纯洁的。艾拉,你刚刚不是怀疑霍丽丝搬弄是非吗?我明确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