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旦一过,气温就一天天暖和起来。
雪化了,道路也通畅了,没来得及送去公孙乌堡的年礼全部装车,打算补送。
就算不补年礼,公孙乌堡也得去一趟。
因为公孙衍那边关于继承人的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立的高压境地。
这不, 雪还没化好,公孙衍就派人过来给徐大送信,希望他马上过去相见。
徐大可不急,等雪化了三日,又过一个大晴天把泥泞的道路晒硬,这才不慌不忙的领着要取乌堡给佃户们普及劁猪的徐月, 和徐二娘准备的两大牛车回礼,往公孙乌堡驶去。
雪一化,那些掩藏在土里的植物纷纷从地底钻出, 露出一点点嫩绿的青芽儿,看着格外喜人。
徐大见女儿还在抱着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伸手把她怀里的书收走,撩开车帘,让她多看看外面的风景。
“你们母女三人真是走火入魔了,吃饭也看,睡觉也看,连坐车也看,你阿娘还罢了,你们姐妹两个正长身体呢,把眼睛熬坏了可怎么办?”
徐大没好气的教训道。
沉浸在知识海洋的徐月骤然从其中抽离出来,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茫然的看着阿爹,好一会儿,这才清醒,露出无奈的笑。
“阿娘和姊姊都那么努力, 我怕被她们俩甩下,不得不多用功些。”
徐大顿时竖起眉头, 不赞同道:“你不要学她们,咱们看看外头的风景,放松放松。”
徐月确实也看得累了,点头乖巧应道:“好的。”
徐大这才长舒口气,只觉得心里通畅了。
在家里被卷就算了,他可不想外出一趟还要被卷。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方才是上上之道!
徐月看着阿爹这副压力山大的模样,偷笑着,望向窗外的景色。
北地宽阔,一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道路两旁的树下,冒出一点点嫩绿,困乏的眼睛顿时得到洗礼。
说来这几个月过得有点太充实,又是搞纺织又是要建兵工厂的,还有从早到晚的学习班,徐月忙得连每日的晨练都顾不上了。
她本来也不想忙活这么多事,现在基础生活已经有了保障,安逸的待在家里搞搞小发明,改善一下自家人的生活就好。
只是,每每看到忙得脚不沾地的阿娘,本想躺平的她就会生出一股浓浓羞耻。
好像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自己穿越的身份一样。
所以,才有了现在一发不可收拾的紧迫状态。
不过徐月也明白什么是劳逸结合,加上很多事情并不是想到就能立马实现的,便顺着阿爹的意思,好好给自己放两天假。
从新家到公孙乌堡并不远,几里路半小时就走到了。
到了乌堡,徐月跟阿爹先去公孙衍家和姑奶奶家拜访,之后父女两就分开了。
徐大去谈正事,徐月来到了豆腐坊,查看一下账目之类的。
等处理完这些事物空闲下来时,已经是傍晚。
佃户们早早得了消息,就等着徐月过来教大家伙劁猪呢。
眼下得了空闲,徐月拿出刀具就奔赴佃户们集中的村口,着手教学。
她一点私藏技术的想法都没有,佃户们又是惊喜又有点害怕。
高兴徐月倾囊相授,不收学费。
又怕那血腥的手艺,不敢拿真猪来试。
等徐月教到最后,留下的只有几个胆子看起来比较大的庄稼汉。
但又因为精巧的刀具难得,真正符合条件把劁猪手艺学到的,只剩下一人——余三。
当初闹瘟疫的时候这家伙闹得有多嚣张,徐月对他就有多深的成见。
虽然现在嬉皮笑脸的做起了她阿娘的忠实维护者,但由于先入为主,徐月总觉得这人贼眉鼠眼的。
要不是没办法,她都不想教他怎么劁猪。
余三也感受到徐月看不惯自己,嘿嘿笑着,也没多说什么,只问了劁猪的问题,学会了,朝徐月拜一拜,就识趣儿的退下了。
冬日刚过,天黑得快,莫约是下午五点半左右,姑奶奶家就派人过来,把在庄上忙活了一天的徐月叫回去。
徐月本以为阿爹还在公孙衍家呢,没想到他已经回到姑奶奶家了。
刘氏领着两个孩子回自己娘家小住去了,只有公孙渝夫妇俩和公孙安在,再加上徐月父女两个,也才五人。
人少显得空旷,被联排油灯照得亮亮堂堂的正厅里,不大的案几前,几个带人围坐在一起,商议着明天要做的事。
徐月就窝在几个大人中间,听他们说话。
公孙渝夫妇知她早慧,也没有让下人把她抱下去,由着她听。
几人说的是关于二房那边继承人的事。
徐大已经从公孙衍那边打听清楚了,公孙衍现在有两个备选人。
一个是大房的三子,一个是公孙安。
难得的是,这是公孙衍自己主动提出的,为此还特意把徐大请到府上,试探他的口风。
事已至此,徐大也透露了自己的一点真实想法,公孙衍一听,顿时就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其实他本人,因着徐月一家的发迹,加上儿子死后公孙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