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神神秘秘拉着苏祖父到一旁巷子里,见四下无人注意,这才悔道:
“唉,早知道他们先卖田卖地的能拿到徐家军竞标资格,我早就卖了啊!”
“徐家军的盐、糖、瓷器铁器,还有布,哪一样生意不是稳赚不赔的?
“我现在就是后悔,后悔没把我家儿子也如梁家一样送到严氏学堂里去,要不然,这样的好消息,我儿能不知道吗?”
县城就这么大,有实力的人家也就这么几家,苏祖父一听就知道这老伙计说的是梁家的伯亚。
人家这小子如今可不得了了,老早就跟徐家首领搭上了线,有点内部消息也正常。
“怎么的?梁家拿到什么生意了?”苏祖父好奇问。
苏祖父早几年就把家主之位传给了长子,自己带着妻子到县城跟着小儿子一家享清福,多年不管事,加上小儿子一家都在徐家军做政务相关的工作,生意上的变动,他还真是一点不知道。
只是听邻居们说,往日那些富户们又拿起从徐家军那卖地卖田得来的筹子,跟徐家军又做起了生意。
而且生意做得还很不错的样子,有些原本混得不咋地的,借着这股东风,反倒爬上来,越过了老东家。
这样的例子很多,苏祖父只当新闻听一听就过了,毕竟这和他家没有多大关系。
老大家的因为妻妾问题刚吃上官司从牢里放出来没多久,哪敢出头钻研这些好处?
小儿子就不用说了,被徐家军指挥得团团转,每日忙完公务回家还要挑灯夜读,只为来年参加徐家军的公务统考,以图重回政坛。
大家都忙着呢,谁关心徐家军的生意怎么做?
现在被老友提起,苏祖父这才想起来多了解了解外头的情况。
老友说:“梁家运气好,拿了糖的批发售卖权,徐家糖老哥哥你也知道有多吃香,你猜这样的好货,徐家军卖多少筹子?”
苏祖父大胆猜:“五六千一石?我说的是新的计量,徐家军一石是120斤我没说错吧?”
老友先点点头,又勐摇头,“斤两对了,价格说多了。”
苏祖父又猜:“只要四千一石?这不会吧。”
老友还是说多了。
这下子,跟在旁边的苏祖母都惊了,出声道:“不会是两千筹一石吧?他们还赚不赚钱呐!”
不料,老友还是摇头,见夫妇二人猜不出,他一脸肉痛的说出了答桉。
“洁白如雪的细糖霜,一石只要一千四百根徐家筹,折合一斤不到十二根徐家筹!”
夫妇二人惊呆了。
他们本来就从城内这些大小徐家铺面馆子里的售价感受到了徐家的豪气。
但也没想到,徐家居然这般有钱,简直出乎意料。
和盐糖这些大宗商品比起来,城里这些小商铺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做生意就要有赚头,徐家军可不是冤大头,他们精着呢,一石白糖敢卖一千四百筹,这就说明徐家军手里的糖,成本低得超乎人们想象。
一斤折合不到十二根徐家筹,现在城里做工的工人一天都能得二十钱,往后谁还吃不起糖啊?
这简直随便吃好吗?
老友一看夫妇二人这反应就知道他们已经许久没出门买过盐和糖了。
疑惑问道:“徐家军不是开了便利店吗?你们没进去买过糖和盐?”
“这是随便能买到的吗?”苏祖母茫然反问。
老友无奈,“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城里要买糖和盐,去便利店就有,不过零售价和批发价肯定不一样,要贵一些。”
“但徐家军的售价都是基本固定的,在渔阳县内都是一个价钱,且定量了的,每人每月只有半斤糖的额度,使小聪明准备低价买了高价卖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能卖出去的,都是拿到了批发售卖许可的那些人。”
“唉~,越说我越悔恨啊......”好友叹道:“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什么,老友说不下去,但苏祖父知道他在后悔什么。
不就是后悔没有早些响应徐家军的号召,换得一个竞标名额吗?
苏祖父暗暗的想,要是早知道,我就让我家大儿上了!
两个老兄弟对视一眼,默契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命啊。
不过眼下倒是还有眼镜这条路子可以走一走,苏祖父鼓励道:
“这眼镜能用到的人定然不少,离了咱们渔阳县,往外走走,那些大户可都不是缺钱的主,老弟你要是真心想做这门生意,就大胆去试试。”
“我看徐家军还是挺好说话的,只要你照着他们规矩来,办事都挺爽快的。”
说罢,怕老友不信自己说的话,苏祖父又补充了一句:“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苏辞这小子说的。”
苏辞天天跟在徐家军身后忙活,他都这么说的话,那可信度还是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