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瞬间禁声,杏花带雨的眸子满是委屈。
因背对着陶其华,他完全没看到她的表情,只觉着这人终于安静了不少,便将人朝地上一放:
“要不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他”哎哟一声,跌坐在地。
“你又怎么了?!”
陶其华眉心都打了结。
王妍疼得脸都皱成了包子,却牢牢记着不能哭,嗡声嗡气:
“脚疼……”
“我说你……”
陶其华说落的话又说了一半,见“他”又是一副倏然欲泣的模样,连忙转移话题道:
“得得得!你先回驿站去休息,这总成了吧?”
王妍觉得这话还算是人说出来的,准备起身时,却又疼得蹲了下去,只拿双如小鹿般水汪汪的眸子将陶其华定定望着。
陶其华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还要本侯送你回去吧?!”
王爷只看着他,虽未开口,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陶其华看了看周围,引洪的渠道工程正在最后紧要环节,着实抽不出人手送王妍回去,只能暗道一声“倒霉”,熟练地拎起“他”朝肩头一丢。
······
日落西山,因这几日天气转晴,加上挖渠分洪,洪水退去的趋势也很快。
外加,因为陶夭夭事先给难民们都分发了预防疫病的汤药,此次水患也没爆发出顽疾。
让整个琅琊城的臣民,及新入城的难民们的心情都有所好转。
所以居住在琅琊城的南疆国南羽族人,今日照常举办着一年一度的“走婚节”。
南疆国的南羽族,是与中原多族习俗差距最大的民族之一。
他们的“走婚节”,表面上看似乎与中原的“抛绣球”招亲差不多,实质内容却更加劲爆。
“抛绣球”,是需高堂对拜,结成连理。
“走婚节”,则是春宵一度,各自安好。
而且,这参与“走婚节”的南羽族女子,一次性最多可以同时挑选三位自己看上的青年男子,与之颠鸾倒凤,以期怀上他们的孩子。
在南羽族人看来,优化自身种族的前提,就是尽可能让自己的族人包罗万象!
这种习俗若是放在大儒气息熏陶严重的东辰国,或男权至刚至阳至上的北宁国,是绝对会遭人诟病的。
但南羽族还是南疆国的皇族,举国上下都是此番习俗,如今的皇帝还是女皇,便更无人去说。
琅琊城地处特殊,自然包罗万象。
这里的人们也习惯了南羽族的“走婚节”习俗。
男子们不仅不会唾弃,还有些跃跃欲试。
“听说了没?今年是南羽族的圣女成年,也会参加‘走婚节’,不知本少会不会被她看上!”
“收起你的口水吧!圣女即便是参加了‘走婚’,却是唯一一个可以不挑选伴侣的女子,你觉得她看得上你?”
“切!那可说不准!圣女可是头一回参加呀,还是个雏儿,想想都兴奋!”
“你就继续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据说,这一届的圣女姿容,堪称历代之最,上一届的圣女就已经妩媚万千了,这······还没出场呢!本少都快起反应了!”
“你tm能不能别这么猥琐!离老子远点!”
“你不猥琐,你还一个劲朝前挤干嘛?!还不就是争个好位置,想让圣女见着!”
“你放屁······”
听着周遭男子议论,陶夭夭总算明白“走婚节”的含义,心下无奈。
可扫了眼前头带着斗笠、挂着黑纱的沈之渊,陶夭夭玩心又起来了:
“阿渊,这节日适合你们男子,不适合我。”
闻言,沈之渊本要恼,透过黑纱却瞧见了另一侧硬要跟来的楚子淮,意有所指:
“夭夭此言差矣,如我等这般有婚约的男子,怎会适合参与这等习俗。难怪楚小公子今夜带伤都要出门,应是为此而来。”
“谁说有了婚约不能参与?那瑾王殿下为何在此?”楚子淮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沈之渊却拉过陶夭夭推着他轮椅的小手,宣誓所有权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本王,自是陪夭夭来看热闹的。”
“哼!分明就是被掌柜的轰出来的!”
楚子淮不客气地拆穿,将脸撇向一边,省得看他俩腻歪闹心。
他说得也没错,这琅琊城也是离奇,外来住客栈的男子,今夜不能留在客栈,必须观摩或者参与“走婚节”。
沈之渊原本不愿出来,奈何陶夭夭有些好奇,他们也不愿将事情闹大暴露身份,全当出来散心了。
不多时,身着奇异服饰,藏青色头巾裹头的队伍便敲敲打打而来。
漫天花雨无风而至,浪漫暧昧的气氛瞬间就起来了。
都说“走婚节”是男子的天堂,还真一点没错。
一辆辆足有两人高的花车缓缓驶入,每一辆花车前方,都站着一位身着南羽族异域服饰、头顶镂空金冠轻纱的妙龄女子。
他们手中,皆持有三朵血红色的曼珠沙华。
尖叫声、吆喝声、口哨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