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木子李”这个名字,陶千语本能地感觉到了不适和危机,
这个陶其华的新跟班陶千语一直不喜,每回看她的眼神都让她如芒在背般难受。
就如同,被什么阴暗潮湿包围毒物盯着一样瘆人,一度让她夜晚做过噩梦。
陶其华在宫中的牢房,而“木子李”作为安定侯府的家丁一直在宫门外等着。
将二人带来的过程花了些时间,陶其华在看到陶夭夭完好无损时,一直悬着的心才掉回了肚子。
而在见到“木子李”被宣到御前时,瞬间明白事情发展到了何种地步,总是带着玩味的桃花眸中闪过决绝。
伤他可以,但要伤害陶夭夭,那他便绝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在皇帝问他话时,他除了将被风驰扛走那一段改口说是自己因身体不适翻离了学院外,其他都如实相告。
陶千语的心凉了半截,但依旧不愿认命:
“皇上明鉴,这兄妹二人串通好了污蔑臣女,证物也是可以伪造的,不能因此就判定臣女就做出那龌龊无德的勾当啊!”
这声泪俱下的控诉,倒是让不少人有些改观:
“陶千语说得好像也有道理,他们亲兄妹肯定是一条心,而那证物似乎也有些牵强!”
“没错!何况陶千语平日里人很好,也知书达理,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样子!”
“我记得她好像那回自己还吃了不小的亏,如若真如陶夭夭和陶其华所言,那岂不是险些‘自食其果’了?”
“啧!事实究竟如此都还不知晓,也不知陶夭夭唤个家丁来做甚!”
“且看吧!陶夭夭好像要反驳了!”
陶夭夭理了理衣袖,转头朝陶千语轻笑道:
“你如此说也不无道理,那我们兄妹二人诬陷你的动机是什么?是要谋夺你的家财?还是弄臭你的名声后,让陶家所有未出阁的女子难以嫁好人家?已嫁人的女子被婆家看不起?
还是说,我单单看你不顺眼,大费周章地在御前冒着被降罪的风险,就是要污蔑你?”
“你!你……我不知你们有何动机,但你所言,都不是实情!”
陶千语从未见过陶夭夭有如此巧舌如簧的时候,外加心虚,如何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陶夭夭却游刃有余:
“你既不服我和我哥为人证,那他为人证,你应该就没话说了!”
言罢,陶夭夭指了指一直跪着不发一言的“木子李”。
陶千语的视线也落到“木子李”身上,眼中闪过轻蔑:“他是陶其华自己找来的家丁,自然也是帮着陶其华说话!”
“哦?那小的再换回原来的面孔,不知千语小姐会不会再说方才的话?”
“木子李”开口间,已撤掉了面上的人皮面具,这是陶夭夭前几日给他恢复骨相后戴上的。
面具落地,反应最大的并不是陶千语,而是自方才起,就一直盯着“木子李”看的李尚书。
李尚书老泪纵横地爬到“木子李”身旁,颤抖着双手抚过他的脸颊,不可置信地颤声道:
“达儿!是你吗达儿?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啊!”
“咳!”
高台上的皇帝忍不住咳嗽提醒,李尚书才有所收敛,却跪在一旁轻泣着。
“李达!你为何诈死欺君?”
皇帝也很纳闷,李尚书多年老臣,当初因为痛失爱子那般可怜形容,皇帝还内疚了一晌。
怎料,原来玩得是金蝉脱壳!
李达不敢有半分轻慢:“回皇上,草民当初被押流放的时,押解的官差是准备要了草民的性命,幸得陶二公子和陶三小姐出手相救,草民才捡回了条性命。而和草民一同被押解的刑部待罪仵作和陶家的家丁丁五,便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哦?天子脚下,刑部竟能出滥杀无辜之事?!岂有此理!“
皇帝怒得一拍桌案,“赵春!你这刑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刑部尚书赵春怎么都没料到,审来审去会审到自己头上,“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皇上息怒!请给微臣时间,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哼!你若查不出,这刑部尚书便不必再当了!”
“是!是!”
得到应允,皇帝的面色并没有太多好转,转而对李达道:“那你为何得救后,不立刻回尚书府?而是改头换面去当陶其华的家丁?”
“回皇上,草民乃待罪之身,如若回去,还是逃不开流放的命运,极可能再度遭遇暗杀灭口!”李达顿了顿,隐晦地看了眼陶千语苍白如蜡的脸色,心中讽刺,“草民爱慕陶千语已久,被爱冲昏了头,目无法纪,对她言听计从。他让我在‘清坛诗会’务必激怒陶其华,配合她算计陶其华和陶夭夭!事情败露后,还曾差遣刑部眼线送密信给草民,让草民替她顶罪,还承诺其父会想办法几年便让草民回京。而草民回京之时,便是她嫁给草民之日!
哪曾想,草民全心全意付出,甚至不惜放弃仕途,换来的却是陶千语的背叛和暗杀!
草民自知为帮凶有罪,不求宽恕,只求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