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在二人之间的微甜温馨气氛,任何人都破坏不了,也融入不进。
陶其华整个都看傻了,他记得从前陶夭夭最提不得的,便是她与沈之渊御赐的婚事。
现如今,怎么回事儿?
再想想自家妹子好像那次在酒楼还看上一个······
陶其华止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知该喜该忧。
陶夭夭可不知上回的事情让陶其华误会,好奇地将第二个锦盒打开,竟是一把如意模样的金丝紫檀木梳。
金丝勾勒着栩栩如生的比翼双飞,入手温润舒适。
“梳子?”
陶夭夭如远黛般的眉梢轻扬,没想明白梳子和入学之间的联系。
而四周则再度炸开了锅:
“天啦!我没看错吧?!那可是传言世间只此一把的‘良缘梳’?”
“你没看错,中原大陆《奇珍异宝录》中描写的‘金丝紫檀双飞翼’,便是如此!”
“良缘梳:愿卿遇良人,千里姻缘共婵娟!看来瑾王殿下这回是真的瞎!”
“小声点!前有‘青熏墨’,后有‘良缘梳’,反正他俩看对眼了,谁也祸害不了其他人!”
“也对!可是为什么本少爷瞧着,他们在一起还分外养眼呢?”
此话倒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抛开陶夭夭极差的风评和沈之渊不良于行的现状,整个京城恐都找不出如此绝色的一对璧人。
可若不抛开前者,当真没人去羡慕他们。
当然,除了离他们最近的沈之修和苏若绾。
可沈之渊过往的功勋和形象便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已然到达沈之修目前无法企及的高度。
即便沈之渊如今处境凄凉,甚至不良于行。
但就陶夭夭对沈之渊的态度,沈之修依旧能感受到源自本能的威胁。
然沈之修好胜心却被激发得越发强烈。
至于苏若绾,在看到良缘梳的瞬间,便一直垂首不言,不知在想什么。
见陶夭夭将“良缘梳”放回了锦盒,沈之渊如子夜般的黑眸中,难得闪过一丝紧张;
“不喜欢?”
“你觉得呢?”
陶夭夭故意卖了个关子,见沈之渊眼中的紧张和无措越发明显时,才哂然一笑,凑近低语:
“是太喜欢了!怎么办?突然感动得想吻你了!”
虽然陶夭夭还没问“幺妹儿”良缘梳有何特殊含义,但古代向来有“结发同心,以梳为礼“的习俗,她姑且就当沈之渊是这么个意思了。
本是玩笑的一句撩拨,却让沈之渊的身子有一瞬的僵,仿佛生怕她下一刻真会扑过去亲他一般。
尔后,他才知晓是在戏耍,侧头轻咳了声:“别闹!”
冷中带酥的嗓音,陶夭夭反倒被撩了一把,眼中微暗,颇为切齿:
“迟早办了你这妖孽!”
说出这虎狼之词,陶夭夭便在沈之渊反应过来之前,起身后退与其他女子并排站稳。
身后的风驰感受到了对单身汉子的一万点暴击,暗暗下决心,若是有下回自家王爷与陶三小姐见面的出勤机会,一定要让电掣来!
否则,他迟早会被虐成狗!
“入学礼”送梳这等定情之物本不合理,但二人是御赐的未婚夫妻,院长和院长夫人皆得过且过。
礼毕,十位女子学员便要随女舍管先生回学舍,学习学院的礼仪规矩。
沈之渊却难得在公共场合开口,对翰林院长道:
“院长大人,本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准许。”
“瑾王殿下不妨直说。”翰林院长虽然德高望重,但对谁都谦逊和蔼。
沈之渊对他也是难得露出了些许晚辈该有的谦卑,恭敬道:
“不怕院长大人笑话,本王与夭夭自小指腹为婚,更是两情相悦。可本王久病缠身,幸得夭夭每日作陪。可若一日不见她,与她说会儿话,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病痛更甚。
望院长准许夭夭在完成每日的学业后,能来本王的府上坐坐,便好。”
食不知味?
夜不能寐?
陶夭夭眉心跳了又跳,实在没想到沈之渊为了能每日让她亲自替其药浴,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不害臊的话!
而周围的学子,今日简直要被惊诧得麻木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位,病后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弹劾杀人的瑾王殿下嘛?
还是那位,传言不近女色,独对京城第一才女苏若绾倾心的瑾王殿下嘛?
为何曾经的战神瑾王,弃女神苏若绾而不顾,偏恋花痴草包陶夭夭?!
而水性杨花的陶夭夭,却突然对曾弃之如履的未婚夫视若珍宝?
众人只觉三观崩塌如山岳倾倒!
好在翰林院长定性够好,只稍加思索了一阵,便同意了沈之渊的要求。
这场别开生面的入学仪式,才算结束。
人群散开时,楚子淮将手中拿了许久的锦盒丢在地上,一脚踩得稀碎。
吓得一旁的同僚不明所以:“子淮,你这是为何?便是方才看戏忘了送出这‘入学礼’,明日找那女子补送便是,何必踩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