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说过,自己可以畅所欲言,但是,李贤很清楚,这就是一说,眼下正在处理正事儿,自己是不能随便开口的。
一个才进入朝堂观政的太子,就畅所欲言,你是在显示你有多能耐?
适当的表现一下就好,要知道,眼下自己这个太子,是做多必失,只有少做点事情,才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朝会自然不会仅仅讨论定州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事情多了,才会举办一次早朝,如果事情不多,要么三省六部自己就可以定夺,要么,专门进宫面圣一次就好。今天的早朝就比较热闹,之前积压的公文,并没能赶在大朝会以前全部处理掉,所以后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
李贤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只听,压根不参与其中。
对于大唐,自己只知道历史记录中记录的一些东西,但是具体情况,就不怎么了解了。尤其是朝廷的疆域图,好多时候还有错误,根据比例尺确定两个州府之间的距离,根本是妄想。所以很多时候,能否升官成为大佬,或许条件之一,就是看一个人对大唐疆域的了解,是不是透彻。
早朝结束的很快,毕竟需要皇帝或者天后拿主意的奏折,还是很少的。这些年来的病重,让李治不由自主的给三省六部下放了一些权力。
朝会结束,顾不得回东宫习武,李贤赶紧走到后殿,见天后在屏风的一侧换衣服,赶紧转过身,表示避嫌。
“转过来吧,隔着屏风有什么好避讳的。本宫听闻昨日张文瓘到东宫教导你了?收获如何?”
李贤拱手道:“昨日张侍中教导儿臣所用的奏折中,正好有这份定州的奏折,他也曾询问儿臣对这份奏折的看法。儿臣愚钝,做出来的安排,跟张侍中,尤其是阿娘的安排相比,实在是过于幼稚了。”
听到这句话,天后哈哈大笑道:“自知己过,善莫大焉。不过你也不必忧心,你才观政,总要慢慢成长起来才行。遇到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阿娘,阿娘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这些年没少帮你父皇处理政务,见解远远不是这些臣子能够比得上的。”
听到这句话,李贤点点头,并没有觉得她自吹自擂。事实上,跟从小就接受了皇家教育,又有长孙无忌等老臣辅佐。慢慢接受朝政的李治相比,天后半路出家,还能掌控局面,确实了不得。
屏风打开,换上了寻常宫装的天后,走到李贤的身边说:“知道你担心什么,你父皇身体并无大碍,虽说也能上朝,但是昨天毕竟是犯病了,应当好好歇息才是。走吧,咱们一起回宫,你去见见你父皇。”
李贤答应一声,就跟着天后一起朝着后宫走去。
所谓的后宫,跟皇帝的私人空间没什么区别,哪怕李贤现在已经是太子了,但是想要进入后宫,也得需要帝后二人之一点头。尤其是,他还得避讳一下皇帝的后宫群。
虽然这不是明文规定的,但是李贤想一想也知道这一条不能触碰。
李治他自己就是上了自己老爹的妃子,还弄成了皇后,而他老爹也把弟媳嫂子给上了,有这样的前车之鉴,他自然会警惕自己的孩子。
人啊,在面对好多错事的时候,自己做没问题,别人做就是大问题了。
反正李贤是打死也不要跟某个妃子闹出绯闻来,别说绯闻,如果可能,他连见都不想见。知道今天旧太子妃裴氏要回东宫收拾大殿,所以就算不进宫看皇帝,他也会找借口拖延一段时间,等裴氏走了再回去。
延英殿在严格意义上,已经算是后宫范围了,不过因为它现在是作为议政殿使用,周围又起了一圈儿的宫墙,跟第三道宫墙形成一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道宫墙是干什么用的。
穿过左藏库,跟麟德殿擦肩而过后,就看到了皇帝的寝宫金銮殿。
作为后宫之主,皇后要来皇帝的金銮殿,自然是不需要通报的。但是,在金銮殿门前,姜暠依然坚定的阻拦了二人。
“天后,太子殿下,大家正在安歇,不宜打扰,二位还是请回,午后等大家苏醒了以后,再来比较好。”
话说得没毛病,表情也没有一丝问题,至少,李贤就没看出破绽来,直接就信了。
但是,天后却不信,无视了姜暠,就要绕过他直接进去。
对于天后,姜暠虽然有自信能打得赢那几个女侍卫,成功阻拦,但是,他却不敢阻拦。
只能原地大喊了一声:“天后,您慢一点!”
声音很大,一看就是用来通风报信的,天后恼怒的回头看了一眼,指着姜暠说:“掌嘴!”
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两个女侍卫走了出来,抓住姜暠就开始施暴。
虽然姜暠一身武艺,想弄死这两个人,易如反掌,但是,他也只能苦笑着受刑。
眼看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下去,姜暠嘴角的血都流出来了,李贤赶紧出声道:“阿娘,还是别打了,他怎么说也是在为阿耶尽忠不是?”
按理说,有人求情,天后就算再恼怒,也该就坡下了,毕竟,姜暠虽然是奴仆,但毕竟是皇帝的贴身宦官,皇帝的脸面,还是要照顾的。
谁知道,她却没有一点下令停止的意思,看着姜暠说:“本宫最讨厌的就是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