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
幺娘捧了话本，在塌上很无聊的滚翻。她知道那人梳洗的慢，于是张了小嘴就瞎读。页数都是乱着翻的，翻哪读哪。
绿儿正在绞发，听她声音就往床案边去，她听见动静，一下子扑进男人怀里，绿儿一时不做防，被她扑的退了几步，好险的接住了，才发觉她吊在他脖子上咯咯笑。
少女穿着很软的丝绸睡袍，那带子很轻松的就散开了，她也很不在意的样子，收了手自己乖乖系好带子躺下。
完全没有作恶的自觉。
绿儿撂下帘子，把长发搁在塌边，钻进被窝睡下。
“绿儿，抱抱我。”
“窝着热。天天哪来那么多腻歪事？”嘴上如此，小姑娘爬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捞进了怀里。
“你能不能永远这样陪我？不要离开我。”
绿儿不能理解她，嘲笑“你又不缺我一个。”
那艳丽脸庞笑起来很欠揍，把幺娘牙齿恨的作响。
“我说的不是胡话，你干嘛笑我！”
她只被抱的更紧了。
幺娘脑袋贴着他温暖衣料，听他胸腔里很活跃的心跳。他呼吸很均匀，似乎很舒心的模样。
男人的逗弄让她心情有些可悲，几乎要淌下泪来。
幺娘打了个嗝。
男人好笑的去拍她背，察觉她小幅度的颤动。精致面庞有些惊吓，于是撩开女孩发丝，发现她整个焖的快熟了一样，抽噎不止。
他头疼说“求你别吓唬我了。”
急急的表了心态，“我本来就是你的，一辈子都要跟你。从来只有你要不要我这种话，我怎么可能狠下心离开你？”
“我又没有什么权势，这辈子都要仰仗你了。”
“快别哭了罢。抽的我心肝疼。”
他被她这动静搞的很奇怪，就私心给她说了许多好听的话。
这里头不乏真心，但他态度始终淡淡的。
他当然知道小姑娘柔情蜜意的像块甜糕，可怎么样呢。她就是个没心肝的，宠她不是，撂开她也不是，只能牢牢的把自己心给捂严实了，再偷偷分点情愫去爱她。
罢了。
没什么结果而已。
她眼泪鼻涕都揩在他身上，他有些崩溃了。
只能脱了上衣。
虽说大多时候卧在这里，但其实他的衣服都要天天备着，并没有专门的衣柜。
幺娘见他身子清清白白的，就很欢喜，止住了哭。这种皮肉相触的感觉让她有种奇异的满足。
她心里满足了，就很没心肺的睡过去了。
只独留了他的心，在迷雾里起起伏伏，隐隐抽痛。
*
幺娘睡的香，她睁眼的时候身边只留余温了。她懒得爬起来，就扯着嗓子叫了两声，绿柳这时候就进来了。
很高兴的替她穿衣，兴许是早睡的缘故，她兴致也高，对他笑道“我要洗脸了，你别总盯着我。”
绿柳哎哎两声，并不觉得羞人。
“府里可热闹了，少主洗洗去正厅用饭吧。”
“绿儿呢？”
“一早上就去前厅了，素的和个叫花子一样，谁稀的看呢，那狐狸尾巴呀，其实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幺娘被他这描述逗笑了，轻轻拽了他手“别说了罢，你又学不来。”
“我学他那个姿态做什么呀！”
他又看着少女，眼中爱慕清水似的要溢出来“你最喜欢的就是我？是不是？”
少女很欢喜他生动的模样，绿柳从不教训她，什么都顺着她来，一颗心都挂在她身上，偏偏他一副自由做派，人也长得周正俊朗，是个很舒服的模样。
这种反差使得少女很注重他，当即就重重点头“嗨呀，心里爱的不行了。我好像整颗心都是为你跳的。”
这话使得少年面部抽搐了一下，他捏少女耳朵，并不用力，懒懒的像在调情。心说这哪学的，叫人惶恐恶心。
嘴上还是一派俗气“你别说那些话逗我，烦人。”
少女笑嘻嘻去讨饶，也不在意。两人闹了一番，这才牵手往前厅去了。
“你别给我拿馍馍了，我早上不吃那个。”
绿柳说“不吃就不吃罢，到时别走到二房那讨东西。”
幺娘攥紧他手，噘嘴巴很委屈的说“才不会呢，我自己院里的都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