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宴台立于大宴中央,比别处高出许多。
太皇太后这样说倒是给寒沐泽提了一个醒。
寒沐泽站在高处远远看着。
见到北柠身后的暖炉。
南国的冬天比不上北疆的凛冽。
在寒沐泽眼里,此时已经算是开春,没想到北柠身后居然还熏着暖炉。
就是盛京寻常家的小姐也都已经不用暖炉了。
认真看北柠宴上的菜谱,全部依着阴阳五行,四季变法准备的药食。
在探她的气息,弱得可怜。
寒沐泽自觉没趣,摆摆手就就此作罢。
嘴里一阵觉得可惜,带着几分惋惜怜香惜玉道:
“没想到尊亲王府家的嫡长女居然是个药罐子!”
寒沐泽说完摇摇头走下去。
寒沐泽这辈子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药罐子,是他魂牵梦绕的人。
是他辛辛苦苦浇了五年药,才为他醒来的小萝卜。
或许是北柠对药罐子这三个字太过敏感,从寒沐泽的嘴型中认出来。
又或者是寒沐泽的这句话不多不少正好飘进北柠的耳朵里。
北柠自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像是一根锐利的针,直接刺痛了北柠的心。
北柠一向大度不爱计较的,她长那么大,还从没有真正生气过。
就是南煜将她骗到盛京,北柠也只是说了一句,我恨你!
并没有再多的动作,虽然不愿,却也十分坦然的接受。
可面前这个男人,不得不说,很有本事。
能将她这样绵软的性子惹怒,
一个晚上,两次!
司徒瑾权本就不喜欢寒沐泽的目中无人。
他既然主动提到了
“武”
那司徒瑾权势必是要让他好好尝尝。
正准备派一名禁军高手和面前这个君临渊好好切磋切磋。
一直安静的北柠却突然站起来。
司徒瑾权低低的唤了一声:
“柠儿?”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这是要她不要胡闹。
他自有办法。
可惜,已经晚了!
寒沐泽的次次挑衅像是在北柠胸膛烧起的一团大火。
这火越烧越烈,憋得她实在难受。
今日这件事谁也帮不了她。
只有她自己。
寒沐泽当众羞辱尊亲王府,羞辱她!
羞辱她是个药罐子,而看轻她,最后连羞辱都没有,只有可怜。
这些是北柠万万忍不了的。
北柠只当听不见司徒瑾权叫她。
从自己的位置走出来。
走到殿中,看着寒沐泽,说道:
“我慕王军的行军拳的确是英姿飒爽,本小姐在这里谢谢你的喜欢。
既然来到这里想看慕王军,演武!
作为主人家,必然是不能让客人失望的。
今日我便好好为你演上一,舞!”
北柠说着,解开自己的银白色雪狐狸毛做的斗篷。
里面穿着的是一件正红色的金丝勾线的衣裙。
衣袖飘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胸口的领子开的恰到好处,头上的莲生步钗摇曳生姿。
缓缓垂下,衬得北柠眼尾朱红色的泪痣更加撩人。
尊亲王府嫡长女的美,十足是让外界对她的贬低掩盖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去承认,南国藩王之首的尊亲王府会有一位倾世绝美的嫡女。
因为在他们仇富嫉妒的眼里,按照正常的逻辑,
富家生丑女,地主多傻儿,寒门出状元!
只要见不得别人好,
这样他们十足悲苦的生活才能过舒心!
北柠初入盛京之时,正逢琼华刚刚过世。
一切从简,不易铺张!
所以北柠是低调入京,这些年来也并未在外人面前正式的露过脸。
每次都只是依偎在太皇太后身边,当个孩子一般,从未有人有幸能走上御前真正的看一眼
尚书房那些甄选上来做北柠伴读的世家小姐,只说北柠跋扈,不懂诗词八成是个傻子。
却对北柠精通兵法,生得貌美只字不提。
今日北柠从殿前高座,顶着尊亲王府嫡长女的名头一步一步的走下宴中临台,走上宴舞台。
跋扈,不学无术,
想来是世人刻意对北柠最深的误解!
只不过北柠并不在乎这些
北柠眼神清冷淡然,似是怜悯着天下苍生,怜悯着面前这些可怜人。
在北柠一袭红衣的衬托之下,北柠的眼神让原本嘲笑她不学无术的那些人更加无地自容。
舞,需有乐来相配!
可惜宫乐的呆板沉重,是北柠最厌烦的。
北柠的舞,习自天地山川,自然随意。
北柠干净清纯的眸光最后落在寒沐泽身上。
落在他袖口的一柄觱篥上。
觱篥形似笛子,却比笛子轻巧,声音幽远高亢,宫廷大宴并不会用,但在军中,倒是常见。
两人相视一眼,似是万语交错,其实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