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北柠的病,尊亲王府一家在花祭岛住了五年。
到了第五个年头,
宫里听见北柠身体无碍了,突然会哭了。
皇帝也有多年未见慕臣雄,不管以前如何。
人老了,就是回忆往昔念起兄弟。
皇帝下旨大摆筵席,准备迎接尊亲王府一家回盛京。
派去的人就是没等来一个准信,说何时归。
阵仗搞得那么大,那么多人看着。
这让皇帝下不来台,很没有面子。
皇帝一怒之下,下了圣旨命令尊亲王府一家即刻回京。
慕臣雄直接递了一封奏折。
辞官奏折。
慕臣雄的脾气,皇帝了解。
他动了北柠,就是动了他最大的软肋。
若是逼急了,刀兵相向也未尝不会。
他们俩人一辈子兄弟,一起撒尿和泥巴长大。
活了半辈子,闹得这样难堪,到底不好。
许是自己身体越来越差,朝局慢慢的有些控制不住。
司徒瑾权也才十三岁。
软弱时,更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这一次皇帝让步了。
皇帝没有再逼迫慕臣雄回朝,反而是正式赐了花祭岛作为北柠的封地。
司徒瑾权以为北柠要回来。
多年不见,其实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五年的时间很长,但还是让他等到了。
这爱笑的小娃娃肯定是不记得他了。
但是一定从别人的嘴里听过他这个人。
司徒瑾权,傲娇还爱面子。
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力求能做得尽善尽美。
只希望他的形象传到北柠的耳朵里,可以好一点。
此刻他正一个人在东宫,试着各种衣服。
桌子上摆了各种不合他身份的玩具。
在铜镜前臭屁的试着衣服。
一遍遍问祁沁道:
“你觉得这件如何,看着回回太凶了。
等过几天妹妹回来了,会不会被吓到!”
司徒瑾权他八岁开始试着接手朝中事务,去年十二岁正式任职。
年纪轻轻,身上就带着官场的老辣。
很少像今天这样抽风。
祁沁一开始很是惊讶,后来越见麻木。
过来一个时辰,祁沁已经开始敷衍,最后道:
“太子爷,您怕平日里凶惯了,您要是怕吓到小郡主,您不如多笑笑,兴许还会好点。
奴才还从未见你笑过!”
笑!
司徒瑾权看着铜镜,做着陌生的动作,不是他不爱笑,只是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开心的。
这黑暗的官场,荒凉的人世,不值得他笑。
可…或许,妹妹是个例外!
北柠要回来,的确是值得开心的。
司徒瑾权的嘴角慢慢上扬,浅浅一弯,许是在人前还有些腼腆。
只是司徒瑾权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欢喜,是藏不住的。
嘴角刚刚上扬,宫人来报!
“启禀太子,尊亲王府一家不回盛京了!”
司徒瑾权双眸的神情骤变,原本温润如秋水,瞬间化为乌有,让眼底掀起的惊涛骇浪,淹没得消失殆尽。
这是司徒瑾权作为孩子仅存的一点光。
如今全没了!熄灭了!
司徒瑾权脸上的表情还是笑,一样的笑,配上他此时的双眸。
说不出的阴森骇人!
祁沁被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司徒瑾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却十分顺眼。
是了,他本该是这个样子的!
装什么天真单纯!
司徒瑾权将他这些年替北柠准备的礼物全部扔在杂院的仓库里。
又过了两年过去,皇帝病危!
传信去花祭岛,只是想见慕臣雄一面,求得他的原谅。
可惜皇帝临死慕臣雄都没有去见他。
当年皇帝对北柠下的赐婚圣旨,是他们兄弟这些年,皇帝对他第一次下圣旨。
这一封圣旨否定了他们所有的兄弟情,更加是情谊的决定了北柠的一生。
北柠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才能活下来,慕臣雄只希望她开心健康。
慕臣雄永远没有办法跨过心里的坎。
但他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
若北疆来犯,定为君王重披铠甲。
司徒瑾权年少登基,刚握朝局,手中权力大半在太皇太后和诸位辅政大臣手里,朝堂还未安稳。
北疆便伺机攻入。
江山飘摇,内忧外患。
慕臣雄时隔十一年重写奏折,挂帅出征!
履行自己对先帝的诺言,带兵前往北疆边境,替他稳住江山。
慕臣雄走后没多久,琼华病逝!
慕臣雄在边疆打仗收到信时,琼华已经下葬了。
宫里来信,按照惯例,慕臣雄在外带兵,北柠和南煜需留一个在盛京。
其实就是人质!
宫里传旨的时候,并不知道家里有丧事。
慕臣雄带着慕子野出征,
当时琼华身体不好,便留下南煜在家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