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誓结束以后,
谢婉清和南煜一起回府,谢婉清眼尖的看见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谢婉诗打扮的花枝招展,朝着隋远德的方向走去。
冬狩赐婚时,在平南王府,和尊亲王府。
太皇太后原本是让谢婉诗先选。
谢婉诗看中了平南王独子,没想到平南王让司徒瑾权半路截去。
尊亲王府也没捞着,成了盛京城的笑话这些日子对着隋远德一阵糖衣炮弹。
不想隋远德就是一个木头根本不为所动。
南煜顺着谢婉清她的方向看去:
夫人对这些有兴趣?
谢婉清摇摇头说没有。
南煜却继续说道:
若是喜欢可以让家里的听雪堂去调查一番替你写成话本,闲时看着取乐。
谢婉清有些受宠若惊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家里的听雪堂,专管情报,还可以这样用?会不会有些太浪费了。
南煜倒是不以为然说道:
这有什么浪费不浪费,你应该学学北柠,只要自己心情好了那都不叫浪费。
谢婉清听见自己的名字和北柠摆在一起有些自卑,她很喜欢北柠。
这种喜欢就像是她在街边卖艺的时候,无意间路过一家珠宝店。
北柠就是那摆在那一家珠宝店最中央的最名贵的珠宝,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她的高贵勾出你心里的许多野心,可是你却偷偷对自己说一声:
早晚有一日我一定要将你戴在身上的力气都没有。
丝毫没有勇气嫉妒,就是羡慕的资格没有。
谢婉清每次一难堪紧张,袖子底下别人看不见得地方,总是会下意识的转着手帕。
心里维护着北柠道:
我和北柠怎么能比呢?
两人原本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南煜突然停下。
谢婉清也跟着停下来。
南煜见谢婉清的两只手,又是藏在袖子底下。
伸手过去拉她。
清晨太阳自东而起,就挂在半山腰,一道斜斜的太阳光。
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细长,就在两人脚下,就在两人身前。
谢婉清看着地上的影子,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人站在一起那么和谐。
南煜晃了晃谢婉清的手,影子也跟着晃,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只听南煜说道:
影子是最公平的,每个人都是黑色的一团。抹去了一个人世俗的浮华,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谢婉清听明白了南煜的话这是在宽慰她不要因为身份而自怨自艾。
这是这些话从南煜的嘴里说出来谢婉清只是不敢承认,装傻道: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南煜看着谢婉清的眼睛直白的点破:
你一路过来也不是一个人命的人,以后还是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
就算谢婉清的身份是你偷来的。
可是你世子妃的身份是我明媒正娶给的。
你要尽快适应那就现在的身份。
是,相公!
谢婉清少有的一副阳光小小女子模样,笑着两只手一起牵着南煜。
谢婉清似乎明白了,她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却能放心的喜欢上南煜。
就是因为南煜清晰的知道她所有的过去和不堪,这让谢婉清从心里放下戒备。
更因为南煜不嫌弃她,让她沉沦。
不知是不是两人都忘了,居然就这样一路散步回到尊亲王府。
枫溪院里早有课业先生在等着谢婉清。
谢婉清没有书房,每次都是在正厅。
拿着前日里南煜送她的紫毫楷笔,蘸着墨要写字。
等下!
原本要去自己书房的南煜突然拦住,开口道:
新笔在要用之前都要先开笔,你这一蘸墨,笔就废了。
啊!
谢婉清听见南煜这话有些嫌弃的停住。
今日的谢婉清格外话多居然开口回怼道:
现在想想贵的东西,除了贵这一个缺点,还要多加一条,不能用。
想起以前街口,穷秀才沦落成叫花子的吕青铜,一直毛笔能写字,能刷酱料的也没那么多讲究。
听见谢婉清这话,南煜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伸手接过谢婉清手里的笔慢慢浸入丫鬟小翠送来的温水里开笔。
再蘸上一点墨汁送到谢婉清手上,开口道:
你试试,和那村口吕黄金的笔一样吗!
是街口,吕青铜!谢婉清纠正道。
南煜等着证明自己的笔也就没在乎这些细节,摆摆手说道:
都一样。
不一样,吕黄金是哥哥。
南煜:
谢婉清接过笔,俯身准备写下第一个字。
突然安静下来,她有些不敢写。
南煜的一手字,笔锋流畅含着骨清韵力。
是让人一眼便难以忘记的高雅,温润,干脆。
自己现在在他面前写字。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她的字,算不得漂亮,认真写一个字只能是勉强能看。真的不好意思在南煜面前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