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权走后北柠一个人有些失神。
小风连忙过去将人扶起来:
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又吵起来了。小姐您没事吧。
北柠没反应自己一个人从花园走去祠堂,她想看看自己的心,冷静,冷静。
记得住在花祭岛的时候,她常常闯祸,父王舍不得罚她,就让她去祠堂给各位老祖宗上香,擦擦他们灵牌上的灰,陪他们说说话。
每次她都是老老实实恭恭敬敬上柱香磕三个头,就躺到一边的椅子上,睡觉。
这一次北柠跪在垫子上
北柠知道或许司徒瑾权有她的原因,但是能眼睁睁看着南蜀一城百姓丧命。
北柠今天是真正感受到皇权之下的冰冷。
还记得上一世父兄死后,尊亲王府门庭萧条,王军群龙无首,多少人对她手上的人马虎视眈眈。
就连皇室,司徒瑾权,也不例外。
银熄给北柠写的军报。
大小姐您高坐明堂,70万王军尽归您麾下。
我银熄一生愿替您镇守边关,为您延续王府荣耀。
北柠去信问他:素不相识,为何要替她如此。
银熄只说,他不过一介闲人,他自少时王府对他有恩,而今只是报恩。
后来北柠才知道,这位一介闲是银氏最年轻的宗主。
银氏的水军一向是傲视天下的存在,在水中舰船作战至今无人能敌。
虽隶属南国,但和南国也只是有一纸盟约。
银氏水军不可插手南国境内的事情,互不相犯。
在银熄的倾力相助之下,尊亲王府恢复了往日的殊荣。
有的时候北柠以为父兄并没有死,只是在驻守边关没有回来。
北柠跪了足足一柱香,听见耳边有敲木鱼的声音。
北柠还装得像往常一样跳脱的开口道:
老和尚,你怎么还没死。
这个老和尚,从北柠六岁第一次被罚时就看见老和尚在他们家祠堂,现在他还在,十多年过去一直是这一副老样子,一点没变过。
老和尚看出她的心思,但还是没说破,配合道:
大小姐,怎么又被罚进祠堂了。
北柠装不下去了,她现在心情的确很低落。
北柠沉重的开口道:
老和尚我要嫁人了,但我不知道我嫁的是一位丈夫,还是一位皇帝。
老和尚继续敲着木鱼,毫不关心道:
和一个出家人聊红尘出嫁事合适吗?
北柠盘腿坐在垫子上说道:
你都看破红尘了,顺便也替我点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和尚放下手上的木鱼,改成佛珠说道:
送你登上后位的,是你面前这些灵位,是尊亲王府世代功勋。不是皇帝对你的宠爱。
皇帝若作为你的夫君对你专宠只会让你招人嫉妒,防不胜防,随时丧命。
这个老不死的,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北柠心里有些失落道:
所以我嫁的是一位皇帝。
你可以喜欢他,但仅仅只能到喜欢。你的心不能在他身上,那也是你的命。
老和尚看他们两人。
一个不能解释为何冷眼看一城百姓惨死。
一个解释不通到底为什么那么相信银熄。
罢了!
南国君主和权臣之女。
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信任,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和制约。
终究是不得善终!再来一世也一样。
二月初十,紫微星现,大吉。
盼星星盼月亮,这场引起南国热议,乃至天下轰动,等了十六年的帝后大婚终于是如约而至。
宫里六司,朝廷六部。为这一场婚礼焦头烂额一个月,今天更加不敢松懈。
聂总管看着皇上一身婚服,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成婚的喜气,但是转念一想。
皇帝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聂总管微微欠身提醒道:
陛下该去接亲了。
司徒瑾权回过神来,透过铜镜看着里面那张万年不变没有情绪的面皮。
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尊亲王府一派喜庆,到处都张贴着大大的喜字。
慕子野这个好事的孙猴子,算是变废为宝,带着南煜,慕子书,三人替北柠忙进忙出。
平日慕子野纨绔,但今天是妹妹出嫁,他少有的正经里里外外忙得头头是道。
城外开设粥蓬,
城内一排家丁在外散着喜糖,喜果,引的城中孩童欢喜不断。
拿着糖果,大街小巷的乱窜,城中百姓都在津津乐道这等了十六年的帝后大婚是如何如何的富贵气派。
落雪苑
北柠像是木偶一般任由身边人摆弄,身披彩凤,头戴凤冠,原本肤如凝脂的肌肤,在大红色唇脂的点缀下更加楚楚动人。
北柠动了一下对着镜子淡淡一笑,在凤冠霞帔的辉映下,她看见了自己脸上,媒婆所说的温婉大气。
尊亲王看着北柠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很是不舍,拉着北柠的手道:
本王征战沙场一生,铁骨铮铮,将你送入皇宫,迫使你承载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