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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瑾瑜(1 / 3)

黎晗端着金疮药和纱布进门时,肖瑜正在榻上,侧身支着手臂,拿着个小酒坛子,悠哉悠哉喝着酒。因着知道马上要换药,里衣并未系牢。领口处一片春光,右边锁骨还若隐若现。整个人懒懒散散,看上去十分惬意,如果胸前里衣没有隐约透出来的殷红纱布就更好了。

黎晗一见肖瑜这副不拿身体当回事的模样就来气,把托盘放在案上,走上前去抬手,作势要反手抽人,面上还配合着做出了凶狠的表情。

肖瑜早见惯了黎晗这副“色厉内荏”的姿态,知道他虽然行事狠厉,但手段从未用在自己身上,满不在意地冲着黎晗一笑。

黎晗的巴掌果然是抽不下来的,只能无奈地、故作凶狠地瞪了肖瑜一眼。

肖瑜被黎晗这装腔作势的模样逗得心情大好,当即笑出了声。

“还喝酒,是怕伤好的慢不成?”黎晗再也忍不住,上手夺了肖瑜的酒瓶,“你这副懒散模样,说出去谁敢相信这是世家子弟的楷模肖若素。”

肖瑜正喝得尽兴,乍被夺了酒壶,眉毛一挑,不满道:“这楷模谁乐意做谁做去!整日里端着,就在你跟前才宽松些,怎么,你还嫌弃我?”

“我可不敢。”黎晗早被肖瑜磨得没了脾气,又好气又好笑,“真该把你这副模样告诉肖相,看不把你发落到宗祠罚跪去!”

“侯爷只管告状去,您若真有本事,就把咱俩的事通盘告诉父亲,到时候别说跪宗祠,家法打断了都是轻的。”肖瑜说罢,拿手朝着门口慵懒一指,“门在那儿,侯爷快去罢,现在启程,快马加鞭,说不定赶得上陪相爷用个晚膳。”

“看你厉害的!”黎晗说着就动手拧上了肖瑜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还往外扯了扯。

肖瑜吃痛,一巴掌打在黎晗的手背上,“松开,疼!”

“你说郁相那般人物,怎么教出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整天就知道气我!”黎晗欺负够了人,慨叹一句便松了手,回身把酒瓶放在案上,端起伤药又折回榻边,在肖瑜侧腰拍了拍,“坐起来,换药了。”

肖瑜听话地坐直身子,把两条胳膊往身侧一抬,等着黎晗伺候,嘴上还不忘促狭,“侯爷好大的威风,连太子爷都敢骂!”

世人皆知,郁弘毅离世前有两个名满天下的学生,一个是当今太子,另一个就是肖家大公子。而在登州收得黎豫这个关门弟子,却从未对外公开。

“我说得是谁,你心里清楚。”黎晗说着认命地解开肖瑜里衣的系带,想了想,只把雪白的里衣松了松,没有直接脱下来。

“那孩子从登州出走时,带着那么重的刑伤,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你还不死心又给京畿和四境诸州都发了函,毁了他清誉,这还不解恨?”肖瑜有心误导,希望黎晗以为黎豫已死,不再追究,也算完成了对先生的承诺:无论将来发生何事,要保黎豫一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动了黎氏的根本,该吐的,我必要他吐出来。我已经答应你饶他一命,旁的你别操心了。”纱布缠得细密,黎晗隔着里衣,颇为麻烦地环着肖瑜的腰,一圈一圈解着纱布。这是个精细活,黎晗耐着性子,手上动作轻柔细致,没有丝毫不耐。

倒是肖瑜先沉不住气了,自己动手脱起里衣,再加上方才黎晗的话不甚中听,开口就带了点脾气,“直接脱了不成?非要这么麻烦?”

黎晗按住肖瑜,把里衣给他搭回肩膀,曲起右手食指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敲了一下,“老实点,闵州湿冷,你又受了伤,再着凉了怎么办?现在还有时疫,当心招了你。”

“得了时疫也不错,那我就在这闵州住下了,省得回了京畿,还得去应付老头子挑得那些名门闺秀。”肖瑜嘴上说得轻巧。

黎晗听得这话却是眉头直皱,开始怀疑肖瑜这次受伤,是否仅为在粮草被劫一事中摘干净自己。正巧拆完了纱布,一刀三寸长的刀伤映入眼帘,经过几日调养,大部分已经收了口,只有中间深得地方,还洇着血。虽然这几日换药都能见到,可黎晗不可避免地心揪着疼起来。

“若素,相爷也是为了你好。闵州的事了了,就早些回回京畿吧,取个名门闺秀,于你仕途有益。”

“你让我去娶妻?”肖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星目,心头一怒,抬脚就往黎晗肚子上踹,“你方才也说了,我是世家弟子的楷模,呵!我自小聪慧,又勤奋好学,夙兴夜寐,寒暑不缀,先生连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更别说责罚,如今我愿意为你回家挨老爷子的家法,你现在劝我去娶妻?”

肖瑜伤着,这一脚根本没有力气,黎晗只借着力被蹬退了两步,也不疼。黎晗当然知道肖瑜的心思,肖瑜素来自爱,虽然有时不守规矩,但行事从不出阁,如今肯为了自己,向肖相明言,着实难得。可现下坦白,于两人均无助益。黎晗见肖瑜气白了脸色,只得又凑上来温声哄道,“别恼,别恼,还没包扎好……”

肖瑜直接抢过纱布,斥道:“爷又不是女人,用得着你这般轻手轻脚温言软语地哄?惺惺作态给谁看?滚!”

“肖平!”肖瑜随手把纱布在身上胡乱缠了几圈,扬声唤了自己贴身侍卫进门,“闵州三大世家的人还没到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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