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师爷看李县令被这个劳什子公主搞的心情非常不好,一脸晦气,忙点头哈腰的劝解道:“大人莫气,莫气,新官上任尚且有三把火烧,更何况是第一次出门办差的公主?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她的兴奋劲儿没了,自然就不会难为您了。”
“呵呵……”李县令冷笑连连,“……她都要本官拿出账薄了,怎么能算得上是一时间起了兴奋劲儿?”
掌握这玉阳县的账簿,就意味着掌握了玉阳县的具体财政开支情况,将玉阳县的财政紧紧握在了手里。同时,也将一个区区李县令踩在脚下。
李县令的命脉都要被人拿住了,能痛快了才怪。
李县令气的一直在吐气。
“毕竟公主这次过来一堆人在后面盯着呢,她不催着你拿这账簿来,想来也没办法交代。”师爷道:“大人您也别太生气了,只要熬过这几日,灾难就算是过去了……”
“那你说,账簿究竟给不给他?”
“自然是不给了。”师爷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不管怎么样子,账簿都不能给公主,不然的话,咱们的小命就……”
接下来不用师爷说完,李县令也能明白。
账簿上的账,做的假不说,很多支出也对不上号,说白了,就是一本稀里糊涂的烂账簿。
旁人拿到手后,一看就能看出问题来。
着实不能让人看啊,不然他们就没命了。
“那就先不给她看账簿了。”李县令捋着胡子说:“账簿的事,本官就先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最近几日,咱们就先带着她去看河坝修筑的地方转吧。”
“大人说的是。”
…
君柠安顿好后,和静姝一起吃了热饭热菜。
吃完就寝时,原本静姝该回到她自己的住处去,她们落脚的宅子够大,静姝有自己住的房间。
但是静姝今儿个被玉阳县那些老弱妇孺人吓到了,生怕半夜三更还有人推门爬窗,伤害她。
她抱着被子,非要和君柠一起睡。
君柠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能答应。
静姝这丫头睡觉十分的不老实,不是突然踹人一脚,就是突然把手拍人脑袋上,吓人一跳。而且,她还频繁说梦话。
君柠和她睡了一夜,中途被弄醒了好几次。
次日醒来后,君柠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脸色有些差。
“小姑姑,对不起……”静姝也知道自己睡相差的事,“赶明儿我就让人重新弄一张床过来,咱们分开睡,只要在一个屋子里就可以了。”
君柠点头,“好。”
用过早膳后,君柠揉着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等着看账簿。但是李县令久久没有把账簿送过来。君柠等不起了,干脆让朝九去催了。
这账簿,她今日是非看到不可。
朝九出去不多时,就一脸慌张的回来了。
“公主,公主,不好了……”
君柠看朝九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朝九:“什么不好了,你别急?喝口茶,慢慢说。”
朝九一口喝完了君柠递过来的茶,说:“是玉江的水位突然开始上涨了,而这庄稼还有一个月就可以收了。李县令怕淹了庄稼,这会儿已经过去瞧了。”
“什么?”君柠听这话后,紧张的站了起来。
不过不多时,理智就压制住了上头情绪,她恢复了正常。
她坐回了太师椅上,平静的倒了三杯茶,一杯给静姝,一杯给朝九,还有一杯是自己的。
分完茶水后,她手里握着自己那杯茶,悠悠说道:“咱们来玉阳县的这一路上,可是一滴雨,一阵大风都没有见过,玉江的水位怎么就突然涨起来了呢?真是笑话!”
一般情况下,只有下了雨,刮了大风,又或者是泄洪之后,江中的水变多,水位不稳定,才会持续上涨。
现在莫名其妙水位上涨,显然是李县令为了避免君柠查账簿,临时想出来的托词。
想必此时此刻,他就等着君柠上钩呢。
君柠道:“李县令真是钓的好鱼儿啊!”
朝九惊讶的看向君柠。
他以为君柠这些年没有读过什么书,成天四处鬼魂,肯定肚子里没有几两墨。但没想到这会儿,她竟然冷静自持,有条有理的分析情况,甚至连他没有想到的都想到了,实在令人惊讶。
果然,皇女就是皇女啊,成天鬼混也有比一般人厉害。
“那公主殿下,我们上不上钩?”朝九拢手看向君柠,他对待君柠的态度,突然比之前恭敬了很多。
君柠扫了朝九一眼,将朝九的变化看在眼里,“当然要上钩啊!不上钩的话,怎么拆穿他的阴谋诡计?走,咱们这就去看看。”
君柠和静姝带着一个丫头,三个护卫来到了玉江河坝处。
李县令跪在河坝上,看着那根本没有上涨,也没有上涨趋势的水位,痛哭流泪,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君柠离的太远,有些听不到。
只能看到李县令像个青蛙一样,一直跪在那里磕头,他身后跟着的太师,主薄,纷纷学着他的动作,一起跪拜。
看上去十分的夸张。
君柠今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