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岸先生,他怎么了?刚才那一剑好像没有重创他啊。”
仙鹤楼顶楼,几位安陵城的大人物站在阳台,观看着这场比武。
崖岸先生是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身穿一袭儒雅长衫,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捋须,看完了这场比武。
听到旁边的人询问。
崖岸先生悠悠叹道:“那一剑虽然没有杀掉裴烈空的肉身,但已经斩断了他的剑道。”
“这怎么说?”
“当你以为你的剑道,距离剑道之巅近在咫尺,却突然看到了一式他无法理解的剑术,心中的道便崩溃了。”
崖岸先生顿了顿,用一个更容易理解的比喻说道:
“就好比你倾尽一生去爬一座山,原本以为快要爬到山顶了,但是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还在山脚。
“这种绝望,比死亡更可怕。
“裴烈空就是这个快要爬到山顶,然后一抬头发现自己还在山脚的人。
“他如果过不了这一关,这辈子便再也拿不起剑,如果能过这一关,或许剑道会有所精进。”
“这个林渊的剑术……这么可怕吗?”旁边的青年脸颊抽搐了一下。
“可怕,是老夫此生从未见过的可怕,只论剑术,就算剑痴武绝在这里,也难说谁更高明。”崖岸先生感慨道。
青年再次瞪眼,指着那个不疾不徐走下天麓台的人影,惊讶道:“这人已经到了剑痴武绝都不一定胜过他的程度?”
“在剑道这座山峰上,老夫也是那个看不到山顶的人。他和剑痴武绝,孰强孰弱,只有剑痴武绝才知道。”崖岸先生捋须,心中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
天麓台看台上。
安陵卫统领宣布比武结束,天剑宗获胜。
风无极面露不甘之色,握拳狠狠一拳砸在扶手上。
他怎么都没想到,裴烈空出战,竟然也会输。
而且,他是亲眼看着裴烈空输的。
以他的修为,他看得一清二楚,裴烈空不是输了一招半式,而是输得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他想不通,林渊明明只是破体境中期的修为,怎么可能会强到这种地步?
而且,更让他愤怒的是。
这场比武输了,葫芦城就要作为赔偿,彻底归属天剑宗。
这是安陵王定下的规矩,他是亲口同意的,不可能反悔。
追究起来,这件事的起因,其实是因为萧凌风唆使冯曼婷,私自调动青铜妖部族导致的。
风无极侧头看一眼萧家看台上的萧凌风,眼中透出一种叫做失望的目光。
单从修炼资质来说,萧凌风资质确实不错,然而作出的事情,让人不敢恭维。
萧家看台上。
萧世雄神情非常凝重。
林渊和天剑宗的实力和崛起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越是这样,他越是后悔。
当初在天剑宗上,他虽然表露出了要拉拢天剑宗的意思,但是其实诚意一般。
因为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林渊的剑术境界很高,或许可以招揽过来当一个依附萧家的宗门。
然而,他所开出的条件,只能打动一般的小宗门,但以现在天剑宗的实力和崛起速度来看,他那种招揽方式,一点诚意都没有。
萧世雄这一刻才知道,他看走眼了,没能在天剑宗崛起前,表现出最大的诚意。
结果让海鲸门捷足先登,和天剑宗交好。
现在安陵王入场,主持了这场比武,算是间接帮了天剑宗。
在局势推动下,天剑宗只会慢慢走到与萧家敌对的位置上。
萧凌风则是神情愠怒的盯着林渊的背影。
他今天本来是来看好戏的,想要看林渊落败的凄惨模样。
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林渊非但没有落败,反而是出尽风头。
他回过头,看向他的父亲,问道:“裴烈空不是峰主吗?为什么会这么弱?连一个破体境都对付不了。”
萧世雄看着眼前的儿子,听到他的问题,竟是无言以对。
他冷声说道:“记住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从今天开始,不要去招惹林渊,我不想哪天有人通知我去给你收尸!”
萧凌风听到这话,顿时愣住:“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愚蠢也要有个限度!我当初就说过,他的剑术,当世只有剑痴武绝有希望赢他,现在裴烈空亲自验证了这一点……”
萧凌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子,胡闹要有个限度,你也该长大了。
“即便不是多智如妖,也至少看清楚什么人不能惹。”
萧凌风心中还是不服:“父亲难道认为我们已经对付不了林渊了吗?他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宗门,我们萧家还对付不了他?”
“能不能对付,不用你管。你只要记住,别惹他,以后遇见他,躲得远远的。明白了吗?”萧世雄厉声说道。萧凌风嘴上答应,但心中不服:“我答应父亲就是。可是,他明明只是破体境中期,有那么可怕吗?我也是破体境中期,而且天命成龙虎像,有仙人之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