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但愿郭府众人安然无事!但愿我的解救计划能顺利实施!但愿我不负梦中柴荣所托!
我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郭夫人为人和善,请各方佛祖保佑她和家人平安无事!如能达成所愿,我这个唯物主义者从此礼佛、敬佛!如若不然,从此我见庙拆庙、绝不手软!我在心中咬牙切齿、狠狠地警告各方神灵。
但是,佛祖并没有理睬我的警告,各方神明也并没有接受到我的赤裸裸的威胁。
临晨时分,当郭府众人已丧身于火海的消息传到我的耳边时,我真的魔怔了。
彼时的我,正焦躁地在院中来回跺步,思画铁青着脸奔进院门。
我忙冲上前抓住她问:“郭夫人他们如何?”
思画的双眼被熏得通红:“小姐,郭府众人没了!都没了!这场火起得突然,等发现时火势凶猛,只有几个差役逃了出来,他们根本就不管狱中犯人的死活,抢着逃生,忘了给狱中犯人开牢房门,所以里面的人都……”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泪就开始大颗大颗地滴落。
郭府众人没了!都没了!我的脑海里空空如也,跌坐在院中,仰着头一言不发,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思画手忙脚乱地掐我的人中,我却毫无反应。
思棋红着眼急匆匆地去禀告符夫人。
思画急得跳脚,却无可奈何。
嫣然离我的院子最近,得了消息急忙赶来,看着我呆呆的样子,不禁抱着我痛哭。
符昭信闻讯,带着府医急匆匆赶来紫竹园。
府医连唤我数声,见我无应答,呆呆地看着天空,只好蹲下身一边给我把脉,一边皱眉道:“大小姐的情况似是得了癔症!大小姐心中思虑过重,又一时受了刺激,情况甚是不好啊!”
“你说什么?癔症?该如何治疗?”符夫人一进门就听见府医的诊断,忙问。
府医起身施礼道:“禀夫人,这癔症不好说!得此病之人,因无法接受现实,而活在虚幻的世界里。有人得此病,三年五载都不见好转,更有甚者,一辈子都无法醒来!”
正说着,大江叔大踏步走进院子:“大小姐这段时间太累了,让她休息片刻吧!”说完,他轻轻一掌拍在我的后脖径上。
我眼前一黑,歪倒在地。
当我再次醒来,已是三天之后。
我躺在床上,听思画念叨:“小姐,府医说你得了癔症!轻则三年五载不见好转,重则一辈子都无法醒来!老天保佑,你总算醒来了!”
思棋假意嗔道:“就你话多!快去厨房让人给小姐备些粥,小姐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说完,她麻利地拧了帕子给我擦拭双手:“小姐,郭府众人的遗骸都已安置,切勿担心!”
我轻轻转向思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思棋叹道:“就在府医判你得了癔症那天,大江叔托人帮忙替他们置办的后事。当日还悄悄地将他们的遗骸送往朝天寺,并请寺中高僧连诵七天《金刚经》,以超度亡灵。”
我轻轻合上双眼,一滴清泪缓缓从眼角流下。
一切已成定局!
仿佛冥冥中有一双手,推动着事态往既定的方向发展。不急不缓,一步一步,错开我的所有计划!
“还有,在你昏倒后的第二天,郭家军就抵达京城郊外!皇上派遣刘将军迎敌,却败下了阵!现在京中一片混乱,商铺都纷纷关了门,京中上下人心惶惶!夫人和少爷也正筹谋着应对的法子。”思棋小心地将我扶起,喂给我一盏温热的茶水。
我那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后,终于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有法子!”
我们挖的地道此时有了用武之地!我相信夫人和少爷应该对此事也是胸有成竹。
思棋正说着,思画一脸凝重地托着食盒进来:“我刚在院外遇到管家,他问小姐是否醒了,然后让我好生照顾小姐,临走前还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思棋奇怪地问。
“管家说皇上要御驾亲征!”思画从食盒中取出盛着粥的青瓷小碗,答道。
御驾亲征!
刘承佑的小命休矣!我隐约记得,刘承佑就是在御驾亲征、讨伐郭威时丢了卿卿性命!我在心中暗叹: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刘承佑的末日来了,对此,我并不感兴趣。郭夫人他们已有大江叔妥善安排,目前在郊外,我也无法前往拜祭。郭威攻占汴京势在必行,当日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郭威曾同意随军士兵在汴京剽掠一旬,此时我能做的就是和符夫人、符大公子商讨如何面对此次战祸。
符府有地道可避此次战祸,但汴京城中的老百姓呢?他们怎么办?
刘承佑固然该死,但汴京城的老百姓何其无辜!
我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解决了那碗香甜的小米粥,思棋和思画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我。在她们的印象中我吃饭一直都是慢条斯理,从未如此狼吞虎咽、毫无形象!
我尴尬地笑笑:“实在是饿了!”
说完,我向两人招招手,在她们的搀扶下去了大夫人的丁香苑。
恰巧大公子也在丁香苑。
符夫人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