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不是穆亦漾的嗜好,而是调养身体的其中一种养生方法。要知道,当初姥姥和姥爷本是抱着养生的念头,这才让孩子们喝能强身健体的药酒。
多罗招呼着李叔和大炮坐下:“来口酒,解解渴。”
在东北生活多年的李叔对高浓度的药酒不陌生,但是他长时间生活在营里,外出喝酒的机会不多,他对药酒敬而远之:“谢谢,我不胜酒力。”
穆亦漾知道大炮是不喜欢喝酒,她小口地再喝一口:“玛法,那个年轻人也不喝酒,咱们两人干杯得咧。”
爽快的多罗知道那两人不喝酒之后,拿着海碗与穆亦漾碰杯:“好,干。”
侧着身子坐在炕上的大炮小声地提醒穆亦漾:“别喝醉哦,小心待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瞧孩子喝酒的姿势,一碗酒就能把她喝趴下,不可能的事情。多罗哈哈大笑:“年轻人,我家娃子的酒量好,不会醉。”
才几秒钟,我家的小祖宗就变成你家娃子。自来熟的劲,与小祖宗的风格甚是接近。大炮呵呵一笑:“那倒是,我从没见她喝高过。”
她22岁生日那天,旦旦和她把酒当白开水一样往肚里灌。旦旦当场喝到断片,她一点事儿也没有,晚上回家里还接着陪老爷子们小酌两口。
拿起一块萨其玛,大炮随意一问:“大爷,您家里做的?”
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喜欢甜食的人不少。刚才吃进嘴巴里的萨其玛,只是略带甜味,老少皆宜的口味,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也不粘牙齿。与御坊相比,味道并不差。
老人家的萨其玛确实好吃,穆亦漾又塞了一块到嘴巴里:“比我家做的还好吃。”
“我好这口,闲得没事在家里弄些吃。乌希航阿,你会做吗?”
“我厨艺不好,不会弄这些。现在家里唯一会做的,只有额云。”
与侧身坐在炕上的大炮和李叔相比,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穆亦漾早已脱鞋,爬上炕,坐在多罗老人身边,与他聊得热乎:“您自己住这?”
“孩子们住在附近的城里,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城里生活,退休之后,就来到这里。每逢节假日,孩子孙子过来看我。平时,我就在附近溜溜马,在附近的林子里转修两圈。”
与城市里紧张的快节奏的生活相比,他更倾向于这种回归大自然的生活。
穆亦漾身边有不少人,年轻时为了生活奔波,老年后舍弃在外边花花世界的金屋银屋,回到老家的狗窝里生活。这就是人常说的,落叶归根。
只是,既然是归根,为什么选这里。穆亦漾觉得或许孩子们是老人心里放不下的羁绊:“孩子们不放心您自己一个人生活吧?”
“没错,如果不是孩子们强烈反对,我原打算回弱水定居。”多罗心里仍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在老家,我玛法和阿玛都在那里落土,还有别的亲人住老家。即使如此,我孩子们担心我住得太远,他们没办法照顾我。为了不让孩子们担心,而我也能回归山林,索性我选择了这座山林。”
离林里50公里之外的有座城市,住着孩子们,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不算远,方便孩子们来看他。
孩子们的心情,穆亦漾可以理解,她也是父母的女儿:“对我来说,如果实在不能和父母一起居住,至少不能隔太远。万一老人家有个病痛什么的,身边没人照顾,就容易出事,这可不行。”
小丫头的年纪不大,操的心可不少,特别孝顺。多罗有点好奇,什么样的父母,会养出这么个孝顺甜美的女儿:“你父母还在工作吗?”
穆妈妈这辈子从来没有工作过一分钟,穆爸爸在56岁的时候就已经过着人人羡慕的甩手掌柜的生活。穆亦漾笑着说:“我是家里的幺女,我父母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家里带外孙。我们一家人还打算,在今年秋天的时候找个机会去一趟弱水,我的一位老玛法说到时带我们好好地在那里玩耍一番。”
坐在旁边吃萨其玛、牛肉干的李叔和大炮已经习惯一老一少的乡音对话,他们也知道,老人家想招呼的、关注的人,只有穆亦漾,他们两人不过是沾了光,才能进入人家屋里蹭吃蹭喝。
一老一少天南地北地聊着,多罗向穆亦漾介绍着村落以及附近区域的情况。穆亦漾这才知道,原来,营里的位置有点偏僻,往北是连绵起伏的蜿蜒流长的森林;往南20公里只有整体上村落,村落往南50公里才有一座规模不大不小的城市。这时的人流量也不大,基本都是原住民居多,传统和现代的生活方式融为一体。
多罗认得出李叔这人,毕竟李叔时不时来这里。在与穆亦漾聊了好一会之后,多罗这才问起:“他是你朋友还是亲戚?”
不是亲戚,今天第一次见面,也算不得朋友。穆亦漾笑着说:“我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家里亲戚拜托他带我在附近玩耍。”
能让一个兵娃子在非休息日里出来给人家当导游,丫头家里的亲戚,想来也应该是营里的人。多罗关心地交代两句:“这儿人虽少,可地方大。你不熟悉路,认不清地形,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要跑得太远,进入山林里容易迷路不说,有时还会碰到一些野猪等之类,不安全。”
山林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