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李叔的介绍,营里附近十公里皆无建筑和民居,因此,穆亦漾只有驱马快速前行。都没其他东西可看,勿需浪费时间。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在李叔的带令下,穆亦漾和大炮来到村落。如不是有人带路,穆亦漾没有办法想象,这里,竟然会有一个村落的聚集。
在她看来,这真的不能算一个村,反倒像森林里的猎户的小屋。当然,这些小屋的规格,可比真正的森林小屋,高大尚许多。
村里人时不时地从身边经过,大家乡里乡亲的,碰面道声好,拉着家常。穆亦漾听他们说话时,心里却是一愣,想不到,这里的人说的是满语。
转头一想,东北的原住民,本来就是说的满语,有什么好奇怪的。据宁爷爷的说法,这里的人,并不是姥爷或姥姥的族人。因此,一开始的时候,穆亦漾还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能碰上说满语的同音人。
路上碰到熟人,李叔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当然,两人说的是普通话。李叔熟络地跟老朋友说:“阿各,我带朋友过来逛逛。”
“欢迎欢迎,随便逛。今天来家里吃饭吧,带着你的朋友过来。”
好客的老乡热情地邀请老朋友带新朋友来家里做客,纯朴、热情,是当地人的特点。李叔笑着婉拒:“改天,有空一定到你家,我好久没吃到婶子做的菜。”
“说好的,有时间一定来。我家老妈妈做的八大碗,那是我们村里最好的。”
闻言,穆亦漾眼睛大亮:“是细八大碗,还是粗八大碗。”
她的话,令老乡一愣,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娃娃,内行啊。”
一般人只知道八大确实,不知道它还有粗细之分。能说出这话的人,要么是资深美食家一枚,要么就是东北一带的人。
他左看右看,眼前漂亮女娃是个典型的南方人,身材娇小苗条,皮肤白里透红,怎么看都不是北方人的长相。当然,不排除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混合后代。
饮食方面,穆亦漾说不上行家,只是吃惯了两三个菜系而已。她莞尔一笑:“我喜欢吃这道菜。”
对一个本地人说喜欢他们当地传统美食,往往轻易能获得主人家对你的好感。老乡脸上浮动着深深的自豪感:“小娃,只要你来我家里,我一定同时给你上粗八大碗和细八大碗。”
好热情的人家,穆亦漾高兴地顺杆子说:“好咧,提前对您说声谢谢。”
与老乡唠叨几句之后,李叔带着穆亦漾继续在村子里逛。
居民的住址是分散型的,住得不近,但又不远,至少不让人觉得荒凉,遍林树木之间,隐约可见住宅。大炮小声地说了一句:“大家住得这么远,难怪窜个门还要骑着马。”
“地广人稀。”李叔解释着,“这还是现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一点。听说在过去,他们住得更远,几公里才一户人家。”
距离这么远,穆亦漾想到诗里的一句话,万径人踪灭,虽然才几公里,然而,人的视线受限,在不到一眼平川的境界,能看到千米之内的人影,已是极限。
村里的民居不算特别有物色,穆亦漾原以为,这里的建筑要么是典型的东北特色,要么跟北林的差不多。今天亲眼所见,除了沾边东北特色之外,与北林的差距还是挺大。
这个村落,从当地的建筑来看,年份应该不会太久,这点,从宅子的样式和材料即可看出。带着这个疑问,她向李叔寻找答案:“李叔,这片宅片,是自古就有,还是后来人民迁到此处?”
李叔虽然只在这里待了十多年,但是他对附件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这里原来是一片荒林,据说基本没有人烟。最近百年,才有人来到这里,慢慢才有点人气。”
他心里奇怪,小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
原来如此,穆亦漾总算知道,为何这里的建筑没什么特点:“我们走了一路,发现这里基本没有古建筑,我就猜着,或许这一片的居住年份不长。”
严格来说,百年的人烟聚集,按理说不应如此荒凉。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各式各样的建筑应该会驻立。可是她左看右看,觉得这些房子要么是翻新过的,要么就是有点陈旧。新的房子是新,老的房子呢,它给人的感觉是老而旧,并没有让人产生一种历史性的年代感。
“囡囡,我看你对建筑感兴趣,你是学木土工程的吗,还是学建筑或画画之类的?”
小姑娘身上的文艺气质很浓,她对这里的房子感兴趣,说不定是职业病。
穆亦漾摇了摇头:“都不是,不过,我的画画算可以。”
见识过她的写生,大炮不认为她的水平只算可以,夸张一点的说法,能够用画家的水平来形容。他记得,金毛在京城的那块地描述的草图时,他的手稿,大部分都是小祖宗亲手画出来的。呸呸呸,他怎么了,想到的事情当中,怎么哪都有金毛的份。
一定是因为他刚从意大利回来,时差还没缓过来。没错,一定且只能是这样。否则,他想不出别的解释。
经过一个小摊的时候,穆亦漾凑过去一看,有点失望。卖的东西,大多数是日常的生活和家居用品,当地特色的手信、食品之类,一个也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