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逊先生在穆亦漾家里看木头,看字帖,还饶有兴趣地看着穆爸爸的那堆乐器,包括二楼、高胡等。穆二伯有心在他面前卖弄,还和穆爸爸两人开小型的演唱会,他拉曲子,穆爸爸唱粤剧,幸好穆家够大,而且又是在东边,要不然,还真会有人觉得大下午的,不好好休息,你唱戏不是在扰民吗?
对中国文化深深着迷的约翰逊先生自然是大饱耳福,一曲结束之后,他一人硬生生把雷鸣般的掌声拍出来送给穆家兄弟,以表自己的敬意。
马老师的目光更多的是关注在穆妈妈身上,她可是第一次见到穆妈妈,虽然已经60岁,仍然显得风姿绰约,端庄大方,岁月带给她的不是沧桑而是气质。那个雍容典雅,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
此时,她心里也忍不住发酸,阿正一家也就五个人,却住着大得不像话的房子,真让人羡慕忌妒恨。再说,他家老大老二都在外地,也只有老三陪在父母身边,人少房子大,这三个人在这里住,也不觉得闷得慌。
穆亦漾在与约翰逊先生的聊天过程中,觉得这老外很可爱,是个性情中人。他的口头禅是oh my gosh,动不动这句口头禅就脱口而出。
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估计此前的阴凉是下雨的前奏。于是,约翰逊先生就以下雨不能出门观赏为由,光明正大的赖在穆家一整个下午。穆二伯觉得,这倒不失为拉近两人之间情分的一个方法,说不定如果聊得深入一点,可能会对日后两人的生意来往有所帮助。
看着约翰逊先生乐不思蜀,穆亦漾在心里直叹气。因为晚上要上夜班,本来她是打算下午的时候好好地睡一觉,这样,晚上才有点精神应付这个难熬的夜班。如今这个老外赖在这里不肯走,作为翻译和主人的她,也不好冒然离开。
穆爸爸知道女儿心里怎么样的,眼看着已经4点钟,于是,他直接叫穆亦漾去休息。至于穆妈妈,她知道女儿不好意思直接离开,于是她毫不客气地直接跟约翰逊先生说,自己的女儿一般是在这个时候要take a nap。约翰逊先生知道后连声道歉,他不是故意打扰小美人的午休。
穆二伯知道小侄女晚上要上夜班,但是不知道她下午要休息的,他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也跟穆亦漾说叫她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情由马老师来解决就好。
其实还有一个陈翻译在现场,只是,不知为何,好像大家都是下意识的把他给遗漏。
穆亦漾觉得,反正翻译的事情有马老师来做,爸妈与约翰逊先生的沟通竟然能出奇的顺畅,于是她屁颠屁颠地跑上楼睡觉。
马老师再一次刷新对穆妈妈的认识,本来她以为,穆妈妈只不过是会一些简单的单词,最多也就初中水平吧。那个年代老师教的英文,能好到哪里去。没想到,穆妈妈与约翰逊先生交流越多,英文反而说得越流利,而且好多还是现学现用的那种。
还有阿正,他不是一句英文都不会吗?为何偶尔,他还会说yes和no,谢谢thank you道歉sorry,就差来一句老师提问i don’t know。每当他要带约翰逊先生去哪里时,就会来一句e on,如果说什么东西很好,很上档次,是靓货时,他还会竖起大拇指来比划说good。
她悄悄与穆二伯咬耳朵:“从现在起,我要重新审视阿正一家。本来我以为黑牡丹已经够神奇,没想到,阿正也是让我大跌眼镜。”
穆二伯自豪地说:“那是。也不想想,阿正是我们三兄弟里最聪明的孩子。没什么是他学不会。”
既然是最聪明的孩子,为何当初继续读书的是你不是他啊?马老师虽然与穆二伯关系亲近过了头,可是也没有问过他这回事。穆二伯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他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绞尽脑汁也无法撬开他的嘴。
穆二伯在厅里坐着,突然有点奇怪:“那张椅子去哪里了?”
一屋子的木头椅子,全都在这里啊,你说的是哪张?马老师看了看,不明白穆二伯说的是哪张:“你说的是哪张椅子?这么多的椅子都在这里呀。”
重新看了第三遍,穆二伯继续摇头:“不是柚木椅,而是那张紫檀木单人椅。”
“紫檀木?”马老师控制不住她自个尖叫起来,“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
瞧着失恋的马老师,穆二伯脸上可傲娇了:“我平时来这里,都喜欢坐在那张紫檀木椅子。现在怎么没看到呢?弟妹放哪了?”
马老师似乎魔症了,呆呆地重复着:“紫檀木?真的紫檀木?”
最好面子的穆二伯假装谦虚地说:“弟妹说的,可惜是新紫檀,不是老紫檀。”
这有区别吗?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新紫檀还是老紫檀,反正都是紫檀。阿正家里的这些木头,有没有哪些是正常的?
幸好此时约翰逊先生和穆爸爸还有陈翻译去了二楼,否则,如果约翰逊先生听到是紫檀木,说不定要趴在那里死扒着那张紫檀木椅子不放手。
看到穆妈妈从洗手间出来,穆二伯当着马老师的面问道:“弟妹,那张紫檀,你放哪了?我早上还坐着。”
穆妈妈想了想:“哦,应该是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