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张嘴要说,忽然周边环境一变,她处在一片水莲叶之间,含苞未放的荷花亭亭玉立,鼻尖闻得到的水气花香。
她低头一望,自己站在水上,脚下水面清澈,能看到水底的泥。她好奇的动了动脚,水面弹了几下,却也没将她沉下去。
远近皆是荷叶荷花,水面望不到尽头。
水心这是什么意思?
扈轻拂开荷叶荷花走起来,走了半天,周围仍是一般,仿佛她没动似的。
不由高喊:“什么意思?我知道这些是假的,难道你要我摘花?”
眼前景象一散,又变回炼器室,扈轻发现自己原地站着一步都没动过。
水心对她道:“你看,你不适合,你心不静。”
扈轻心虚:“我不该喊?”
水心:“心如止水,若是佛门人,见到的只有止水。”
扈轻眨眨眼,这个意思——
“我以为莲叶荷花是佛门的标配。”
水心:“着相了。”
扈轻:“你直接说我死板呗。”
水心:“你自己说的。”继续说服她学他的身法:“多少次我用这身法才逃得身死。”
扈轻心中一动,目光落在他心口位置:“这样怎的也不死?”
水心嘴角一抽:“小僧死了你可少了个钱袋子。”
扈轻:“教我吧。”
水心却反而迟疑了一下。
扈轻立即觉察到:“来路不正宗。”
说自己不适合修习佛门之术,主动教自己这身法,看来这身法怕不是佛门的。
水心道:“佛有两支。”
扈轻点头,心道,我们那个世界的佛教分支更多,每到一地总要与当地结合,这叫入乡随俗因地制宜。这么大的修真界才两支,不多。
水心:“我这身法,却是一位魔佛所创。”
扈轻一愣:“魔?”
水心:“是,以魔成佛。”
扈轻:“放下屠刀?”
水心摇头:“没有放下,可以说他是以杀成佛。”
扈轻:“只杀坏人?”
水心又摇头:“那位前辈行事匪夷所思,可最后飞升了。”
他自己也不理解,以扈轻这点小见识更加不能理解了。
她只关心:“那你修习这个没有危险吧?”
水心道:“这只是一部身法,有什么危险。那你要学吗?”
“学学学,这样好的东西当然要学,保命呢。左右我没佛性,便是它有问题,也作用不到我。”
水心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那个最惜命的扈轻。
“你如今字都认得全了?我写下来还是神识传于你?”
扈轻得意:“早认全了,我比天才也不差什么,你写吧。”
两人去了书房,水心提笔写下一句,扈轻沉默,水心好笑的看着她。
“这是佛文。”
扈轻:“呵呵。”
“口授给你。”
“不必,我学。”扈轻咬牙:“我可爱学习了。”
水心哈哈:“行,反正有时间。”
扈轻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种苦吃。其实她只是死鸭子嘴硬,再有便是觉得技多不压身。
水心恶劣,看出她死要面子,故意从头开始教,要教出个佛门俗家弟子来。
扈轻话已出口,再反悔又拉不下脸,只得一个字一个字的跟着学。
趁她冥思苦记的功夫,水心易容带了那些扈轻不要的东西出去,也不知走的什么门路,换了些炼器好材料来。
不过扈轻现在也没心思炼器便是了,除了做饭便是学习。
扈暖回到采秀峰,很高兴的和乔渝分享:“师傅,我有个舅舅呢。”
家里多了一口子人,不可能不被人发现,扈轻原本想让扈暖保密,可扈暖的秘密已经很多,这也保密那也保密,会不会让小小的人儿变得畏首畏尾?所以熄灭了这个想法,反正惹出祸来让水心去兜。
乔渝莫名:“你哪来的舅舅?”
扈暖:“从小丢了的舅舅,来找我和妈妈了。师傅,舅舅长得可好看了。”
好看?
忽然乔渝有个大胆的想法。那扈娘子年纪轻轻,单身一人,没有孩子在身边是孤单了些,找个人照应无可厚非。
不过这种事总不好对孩子讲,所以用了“舅舅”这个名头。
自认发现了真相的乔渝道:“这样也好,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你妈妈了。”
扈暖点头:“嗯,舅舅很厉害。”
乔渝心道,你眼里谁都很厉害。又想,既然扈娘子那里有情况,正好以后让徒弟少回去。一箭双雕,皆大欢喜。
问她道:“你弟弟喜欢你舅舅吗?”
扈暖摇头:“弟弟好像不喜欢,不过弟弟还小,以后就好了。舅舅很好的。”
乔渝心道一声果然,小孩子觉察那男的不是好人吧。
道:“等你弟弟大一些,你可以接他来采秀峰。”然后意有所指:“每个人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能老跟父母在一起。”
扈暖颇为认同,点着小脑袋道:“是呀,我才五岁就跟妈妈分离了呢,我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