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杨成、王长水和彭义等人由镇江堡码头乘船离开。与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营中许多官兵连夜托人写的家书和饷银。
杨成解甲归乡也带走了余下杨应宗的亲兵们。他知道,这些亲兵留在军中会让双方都不舒服,所以干脆都和自己离开吧。
送别杨成后官兵们放假一天。他们三五成群的在街上采买各种各样的商品,城内的各条街巷因此显得极为热闹。
尤其是城中仅有的一家做皮肉生意的窑子,一大清早就来了许多官兵,将这里围了数重。吓得老鸨子和拉 皮 条的伙计们直哆嗦,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那里得罪了官军。
张魁武是负责带队的哨官,他通告老鸨子窑子被包下了,除了官兵外任何人不得进入,随后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将所有窑姐集中起来进行身体检查。
这窑子的老鸨子是见过世面的人,立刻便明白了原来是官兵要包场泄火。暗道可得小心伺候着。
她见张魁武是官兵的头头,便立刻陪上了笑脸大献殷勤,硬将他拉到八仙桌旁坐下,招呼伙计将精美的瓜果点心摆上了一桌子,然后亲手喂给对方吃。
窑姐们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但也是人。在这封建社会里还是要顾及她们名节的。所以负责检查的人都是雇佣的接生婆。凡是体检合格的窑姐,接生婆们便在她的房门口插上一面绿旗,不合格的便插上一面红旗。
根据命令,凡是来这里解决生理需求的官兵也要接受检查,若是有病的就不能与窑姐接触了。好在这些官兵还都健康,这让张魁武很满意。
体检合格的官兵要清洗下身,然后排队等待。很快,窑子门外就站满了一长溜的队伍。
古时当兵军规极严极多,稍微犯点错误便动辄军棍和斩首。再加上打骂体罚和敲诈勒索的现象,因此士兵们的精神压力极大。尤其是在外行军打仗宿营的时候,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发“炸营”。
所以杨林为了放松官兵终日紧绷的神经,才允许他们出来满足自己的生理需要。面对女人,官兵们的身心会暂时得到放松和安慰,缓解他们的各种焦虑。
当然,他不想实行后世倭国军队的“慰安妇”制度。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明朝军队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军中有女子既为不祥,会引来灭顶之灾。
所以凡是有官兵在营中藏匿女子或留女子奸宿的,必杀女子以保全军安危。这一点在现代看起来不可思议,但当时的实情确实如此。而且这条规矩并非明军独有,向上可追溯至春秋战国时期。
今天杨林并未出营,他将郑昌珉叫到屋内道:“我军即将开拔,不知你是想回到故国朝鲜还是想留在大明?”
郑昌珉忙躬身道:“回把总大人,因为小人的妻儿还在朝鲜,小人是想回到朝鲜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况且我债务缠身,怕回去后给他们招惹麻烦,所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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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去了。就留在大人您的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差事以报答您的恩情。”
“你欠了别人多少钱?”杨林问到。
“回把总大人,若是折算成银两,我欠了将近五十两银子。”郑昌珉看了看杨林,他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所以小心翼翼的道。
“五十两?确实不算少了。”杨林点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嘬了一口道:“郑先生,我打算替你把债还了。你是否愿意?”
郑昌珉闻言立刻跪倒在地,满脸激动的拱手施礼道:“把总大人对小人真是恩重如山,如您替小人把债务还了,那么小人就可以见到阔别已久的妻儿了。这份恩情,小人愿一生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做牛做马倒不必了,但我想要利用先生的经商才能做点生意。”杨林向前探了探身子。
“请把总大人别叫小人‘先生’了,小人就是您的奴仆,实在不敢以‘先生’自居。”
郑昌珉诚恳的道:“小人虽经商多年,但是天赋弊短无有所成。不过若是把总大人器重,小人愿重操旧业效犬马之劳!”
“好。我就希望先生重操旧业助我一臂之力。”杨林笑道:“其实也不用先生做其他的事情。你回到朝鲜先把债务还了,然后去平安北道的铁山、碧潼、云山、义州,还有东仓郡的大榆洞找金矿。”
“找金矿?”郑昌珉愣了一会道:“小人家就在平安北道的铁山,可从未听说这几个地方有金矿啊。”
“所以我才要你去找金矿,以供我日后练军备战之用。”杨林嘿嘿一笑,递给他一张纸道:“先生莫要以为我是胡说八道。这上面便是金矿的大致分布地点,你按图索骥,差也不会差的太多。”
郑昌珉展开纸详细看了一会儿,道:“把总大人既然如此信任小人,那么小人必肝脑涂地把这件事办好!”
杨林又嘬了一口茶道:“先生找矿过程中必会与当地官员打交道,务必要拉拢他们为我所用。否则你便是找到了金矿也无法开采。记住,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有弱点。多会体现在位子、房子、银子、孩子、妻子、女子等方面,你只要善加利用这些人弱点,逢事必事半功倍畅通无阻。”
“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