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听说把鞑靼人扔到山沟里喂狼,立刻就眼珠子乱转,看那情形恨不得跟过去瞧瞧。
傅心慈却没给他们机会,“你们过来,咱们想点儿辙,把地上的血迹埋上。”
“嗯。”
三个人从山坡的松树上,折下来树枝当扫把,合力的扫来沙土一点点的把地上的血迹掩埋。
“好了,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嗯,我们都听大妹妹的。”
等金小旗他们从山沟里回来,见大道上的血迹都被掩盖住了。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前方不远处尘土飞扬,烟尘中三个小家伙拽着松树枝把众人拖拽伤马留下的痕迹给做了掩饰。
他跟在后面看了看,还真不错,不是老手还真看不出来。
齐贺趴在巨石上,两只眼睛就像是定在前方的大道上,仿佛丢了魂。
齐喜带着人蹲在山口下面,也急的不行。
直到齐贺大声的告诉大家,有自己人回来了,齐喜的担心才减少一些。
趴在巨石上的齐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本来狼烟升起来之后,齐远山带着卫所里精兵出去正面迎敌了,卫所里只留下金小旗带着十个老弱病残留守。
年年是这样,五家村里的人已经习惯了。除了时不时的打发几个小孩结伴过来打听消息,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今天却不同,大家不仅听说有外面的人逃过来,还看见鞑靼人在后面紧追。
接着又听说,金小旗和第一小队的人都出去救人了,孟家村的人就都坐不住,不管男女老少,纷纷的抄着家伙来到山口这里等消息。
大有不好的消息传进来,他们就冲出去和那些畜牲们拼命。
因为大家心里都惦记着自家的亲人,早已经忘记了害怕为何物。
等待的心是漫长的,女人们都双眼含着泪,手里的菜刀和剪子也握的更紧了。
总算是听见了齐贺的声音,“大家都回来了。”
绷紧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有些人就撑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也不管这个时节,冻土都结冰了,地上冰凉。
齐贺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一大群人,等众人拖着七匹伤马到了石头阵外面,浑身是血的王家人赶着牛车也在其中。
齐贺的双眼在人群中搜寻了好几遍,也没有看见他要找的人,心又跟着慌了起来。
好在这几个月的锤炼,他的思想比以前成熟多了。他看出来金伯伯还有孟玉堂和孟玉洛也没在人群里,就猜想着傅心慈可能和他们在一起。
可是猜想归猜想,他很想自己跟在傅妹妹身边。
全然忘了,石头阵前和山口之间,一片乱哄哄的。
两边的人都想法尽量的少破坏石头阵,能把牛车和七匹马弄过去。
只是想法都很美丽,真的实施起来却不那么美妙。
齐贺却不管下面的吵吵嚷嚷,双眼依旧坚定的望着一个方向。
终于,在他内心无数次的呼唤里,傅妹妹拖着松树枝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这一刻,齐贺的嘴角不停的上扬,心也跟着安稳的落回原处。
“傅妹妹,傅妹妹。”他还不忘挥舞着双手和傅心慈打招呼。
“哎!”傅心慈也扬起来小胳膊和他回应。
走在最后面的金小旗,可算是看见前面糟心的一幕,有些无奈的大声吩咐道:“大家快点把东西都弄进去,先别管石头阵。”
“诶。”
众人得了金小旗的嘱咐,动作果然快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把马匹和牛车弄进了山口。
金小旗则带着人,又把石头阵恢复了原样。
山口内两个村子的人几乎都在,看着自家亲人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是哭声一片。
还是金小旗会调节气氛,开口就大声的吩咐旁边的两个火头军,“张小闹,李三胖,你们两个趁着那几匹马还活着,赶紧的杀了分肉。”
“小旗,那可是七匹马呀,小的俩人咋拾掇过来?”张小闹看着膘肥体壮的七匹马,心里直嚷嚷可惜了,这要是没伤着多好啊。
“那不都是人么?”金小旗和两个火头军说完了,才换了一副还算和悦的笑脸,与两个村子里的男女老少说道:“各位今天想必在家里也是待不住,还不如帮着他们干活打发时间。”
两个村子里的人不用想,都觉得金小旗说的对,二话没说就都答应了。
这边安抚完了,金小旗又把王家安置好了,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凑到孟爷爷祖孙旁边站定,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孟爷爷说着话。
这一副妥妥的老家贼(老麻雀)模样,傅心慈暗自思量,这是把她当成小家巧(小麻雀)了?
是有点儿。
金小旗也没有恶意,他就是想开开眼,瞧一瞧小丫头手里拿的到底是啥样的武器。
他那会儿检查几个鞑靼人身上的致命伤,其中有四个人都是后背心脏处中箭。
他做了三十年的士兵,大明兵部督造的箭矢,只要是运到北疆的他几乎都见过。
可是刚刚鞑靼人身上的箭矢创口,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
所以他就特别的好奇,这个小丫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