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头上一松,贺清影似乎想取了她的盖头,又犹豫了,似乎怕看见她满脸为夜澜流的泪。
梦寻赶忙伸手擦了,她也怕贺清影看见自己如此狼狈。
她可以在夜澜面前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胡作非为,衣衫不整,形象全无,可是却不愿意在贺清影面前丢一丝尊严。
这个盖头的主人是贺清影,要由他来掀,他掀了自己的盖头,就注定自己要一辈子和他绑在一起了,看这架势,也真的不会有第二个人来掀了!
梦寻的手边多了一块红色的手帕,她没有接,推了回去,拿出来自己的擦了,红色的布沾了泪水变成深红色,一点点一滴滴。
立在夜澜门口,将要跨出他的门时,夜澜将它放进自己的手里。
“出了这个门,你就是大人了,就要有大人的样子!不许随时随地咧嘴就哭鼻子,随心所欲对人翻白眼!不许不顾形象大吼大叫,我行我素由着自己性子!不许睡懒觉不吃饭饿肚子,粗心大意不知冷热的穿衣服!不许没心没肺什么人都相信,掏心掏肺对别人好!不许对过去纠结恋恋不舍,对该忘记的人念念不忘!不许为了无法┈┈┈”
“我知道,我记住了!其实你只要说一句,不许离开你身边就行了!你这些长篇大论我记不住,在你身边我也不需要记这些!可是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必须记!你把心安安稳稳放在肚子里,我记住了!真的!”
很疑惑那时自己还笑的出,凉冰冰的笑,笑夜澜比自己父亲还啰嗦,千叮咛万嘱咐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些坏毛病。
他早不说,此刻却拿来教训自己,梦寻不明白对别人好,他为什么也不许,怕她碰见虚伪狡诈的,上当受骗吗?
她也知道夜澜接下来要说什么,让自己忘了他呗,可梦寻不想让他说出口。
看不见夜澜的表情,盖头下只看见他的手抬了放,放了抬,犹犹豫豫一直想做什么,梦寻从他的动作猜是想最后再抱自己一下,却一直没做。
没做就没做吧,怕他抱了自己,自己就不想从他怀里出来了。
那黑色的戒指戴在他白净修长的手指上很合适,那红色的喜服穿他身上也很合适,他穿的不是新郎装,在她眼里却比贺清影的更像新郎装。
按说今天他夜澜不该抢了贺清影的风头,可是他敢穿,也穿的起,谁又敢说什么?
他将整个溯望都给了贺清影,现在将她也给了贺清影,所以这溯望怕没有人敢反对他今天的衣着,那些接亲的人再多疑惑,也只能憋着。
其实那红衣夜澜早预备了,梦寻不要求他已经做了。她跟夜澜去试喜服时,他的就在旁边托盘红布下盖着,他没提,梦寻也没问!
一切都是心知肚明,却又心口难开!
夜澜做的越多她越绝望,梦寻只想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才将她嫁给别人,而不是老天爷要收了夜澜,他不得已才将自己嫁给别人。
夜澜可以不喜欢她,可是他不能死!
手指在手帕上抚摸,想夜澜叮嘱她不许哭鼻子,给她手帕还不是怕她哭鼻子,她腰里明明已经有一块,他又给她一块,是怕不够用吗?
不够用不是还有贺清影的吗?他的也是红色的,也是叠的方方正正有角有棱的,被自己一推后,一直握在他的手里,视线一直看在她的身上。
梦寻知道隔着盖头他可以肆无忌惮,她也想由着他,因为盖头一掀,他不会再这样,自己也不会再由着他。他带着向往和回忆的浑厚嗓音传来:
“你自打来到溯望,只看见这里的满目疮痍,你不知道这里以前很美,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以后还会变回去,只是时间的问题,你愿意等那一天吗?溯望的今天有你一份功劳,应该也有你一份果实,不论你要不要,它都有你的一份!”
贺清影的声音很浑厚,很威严,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不像夜澜很清润,不发脾气平常说话时,听上去就给人一种安心静气的感觉,至于威严都是用他的语气表情和气质表现的,更主要的是他做事杀伐果决当机立断,雷厉风行持正不扰,让人不由自主就惧怕。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碰上自己这个不要命的愣子,刚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自己厉害,不过是夜澜宅心仁厚留她一命,自己竟然反过来将他气的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溯望是回到正轨了,一切都在变好,只有梦寻的人生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好了。
并没有出什么力,那些果实她看着就行了,可是她身在这里就是一种享受了,享受它的国泰民安,它的繁华似锦,所以她不和贺清影抬杠,她说自己出力了,就当她出力了。
“它就在眼前,我不看还能怎么样呢!不过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似的,我们谁也不欠谁!”
可自己一身红衣嫁给他,却想和他撇的干干净净!贺清影会怎么想呢?
“你生我的气吗?气我擅作主张答应娶你。”
梦寻转头看向贺清影的方向,即便什么也没看见,梦寻摇摇头
“没有,那你气我吗?气我擅作主张答应他嫁给你,都没有问过你的意思!你若不气我,我更不气你,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重新开始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