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推到院门处,余幼容才停住脚步,她转过身,习惯性蹲下与十五平视,“就算只相处一段时间我也会学习怎么做娘的。”
“那你自己的孩子会不会生气啊?以后你就不是第一次当娘了。”
余幼容:“……”
明明挺煽情的气氛——这孩子果然与众不同,她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他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生气吧,而且,你不说我不说他又不会知道。”
“那可不一定,等我大仇得报就去找你。”
两人在院门处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十五又开始催促,“行了行了,你还想不想办你自己的事了?”
余幼容他们住的这个巷子叫做小南桥,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她没去探究过。
小南桥位置很好。
再往北些就是出云的王宫所在,从巷子里拐出去便能看见来来往往挂着什么府什么邸的马车或轿子。余幼容站在路边漫无目的的望着,自然又是一无所获。
神都虽然远没有京城大,但也算不得小,只靠一己之力找人谈何容易?余幼容甚至在想。
自己就这样跑来出云是不是太冲动了?
视线再次扫过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她无声叹息:萧允绎,你到底在哪儿啊?
而她转身之际,一辆挂着“永乐”鎏金牌子的马车自她身后匆匆而过,车上里妤安抚着对面的人。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可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大夫也请了不少,他们今日出门便是去找城外的一名大夫,得到的依旧是无能为力另请高明这句话,难道就没人可以治好他的失忆症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国师那么厉害,若是国师愿意给他看看说不定——可若是去找国师。
姐姐不就知道了——
里妤心中百转千回不知该如何抉择,抬头便发现对面的人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而是推开车窗不知在看什么,她微微倾身朝外望了一眼。
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遂问,“怎么了?想下车走走?”
男子这才回神看向她,只一眼又移去别的方向,“没事。”片刻后又说,“今日辛苦公主了。”
“不辛苦。”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这般疏远有礼,里妤非但没觉得不适反而很踏实安心。若他像其他人那般因为她的公主身份处处殷勤处处看她眼色,那她才要顾忌。
更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想要治好他的病。
马车行过最喧闹的一段路后,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再行一段就到永乐公主府了,而公主府的后面便是王宫。
想到王宫,里妤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来不及向男子解释,便对坐在外面的璎珞说,“不回府了,先去王宫。”她现在就有个机会见到国师。
璎珞闻言没太惊讶反而有些气恼,“公主才想起来啊——”
原本她从早上就想提醒她了,奈何她们公主一门心思全在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上,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还在想若是公主今日不去王宫。
国君怪罪下来第一个重罚的便是她。
以国君的脾气她这颗脑袋肯定是保不住的,即便公主求情都没用,任何照顾不好公主的人。
国君都不会留。
公主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要不是有国师在恐怕早就——
所以这几个月即便公主还算康健也是要定期去让国师看看的,而国师这个人又神秘又奇怪,神都上下没几个人见过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也不轻易给人看病。
从前只给先国主看,现在好像只给公主看。他还给公主定下了去看诊的时间,过了就过了。
只能再等下次。
要知道生病这种事哪是能等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敢耽误,公主平时也总记在心上的,就是这几个月心思飘远了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上了。